司怀礼收回手,“抱歉,刚刚失礼了。”
苏以柠笑得温柔:“我陪你去后院赏花吧。”
一路上苏以柠借着赏花,在司怀礼耳边说了很多污蔑苏婉禾的话。
给他打下“性情不定”“嚣张”“仗势欺人”之类的标签。
但司怀礼也不傻,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大小姐,他也有所耳闻,知道苏婉禾十岁就被赶到了国外。
如今回国连个正经房间都没有,还住在阁楼上。
他心知肚明小叔认可的女人绝对不是这样一个废物大小姐。
更遑论母亲在电话里一个劲夸赞苏婉禾不仅性格好,长得漂亮又能干。
在这世上谁都比不上姐姐在心里的地位,加上她已经是小叔的女人,司怀礼并不感兴趣,也就没有拆穿苏以柠的谎言。
他今天过来只是碍于两家接下来的商业合作,礼貌而已。
殊不知楼下司北琛也悄然出现,这时候大家的重心都在太子爷身上,一群人陪着司怀礼去了后院。
司北琛听着那旋律陡然变得激昂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弹奏。
苏婉禾为了打赢这场仗卧薪尝胆多年,甚至连自己的婚姻都抛出来当筹码了。
她和苏家的战争一触即发。
司北琛抬腿一步步朝着阁楼走去,他的眼前仿佛看到了阴沉的天际下,硝烟弥漫的战火中,浑身浴血的女人赤着脚,如同一只重生的凤凰在烈焰中起舞。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敲响了门。
苏婉禾拧着眉头,以为又是继母来警告她,她不耐烦道:“放心,我今天不会下楼。”
门外传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是么?”
她一怔,忙起身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司北琛西装革履,今天他穿了件灰白色的西服,整个人削减了不少冷意,显得温和从容了许多。
苏婉禾一把将他拉了进来反锁上门,“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
司北琛上前一步,带着极为强烈的压迫感,“还是怕我看到你对司怀礼旧情难了?”
苏婉禾下意识往后退去,“没有,我都说和他毫无关系了。”
身体被抵在窗边,苏婉禾今天并没有打扮,穿着一条白色宽松的睡裙,松软的发丝用一根米色蕾丝发带编了一条鱼骨辫。
耳畔垂落两缕发丝,没有在夜场的风情万种,也没有了冷厉和漠然。
像是欧式油画中的少女,干净,纯粹。
他的指尖温柔抚过她的脸颊,薄唇声音冷冷:“司太太,还要我做你多久的地下情人,嗯?”
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意,苏婉禾解释道:“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那我有什么好处?”
苏婉禾和他相处的时间中也能了解几分他的性子,她咬着唇瓣小声道:“例假快结束了,明晚好不好?”
“那今天是不是该给我点利息?”
“你想要什么?”
男人勾着她的腰,一把将苏婉禾拽进了怀中,吻了下来。
“不行,这里是……”
院子里的司怀礼根本没兴趣听苏以柠讲什么兰花是怎么种植的。
钢琴声音似乎停了,他下意识朝着阁楼看去。
在窗户边,他看到白裙女人一闪而逝,就好像有人将她拉了过去一样。
他的角度只看到苏婉禾的一抹白色裙裾,窗帘恰好遮住了司北琛的身形。
风起了白色裙摆,像是一只白蝴蝶。
苏婉禾都快疯了,明知道后院是可以看到她的,她却无力伏在男人坚实的胸口,被他吻得手脚发软。
司怀礼只看到窗帘摇曳,大概是被风吹起来的。
苏婉禾推开他,“北琛,别在这。”
“我就那么见不得光?”男人摆明了不太满意,分明都领证了,她不让官宣,也不让他以丈夫的身份出现。
苏婉禾拉上窗帘,将他拉到钢琴凳,苏婉禾坐到他的大腿上,环着他的脖子,放低了身段,“再忍耐几天,最后几天,我保证……唔……”xǐυmь.℃òm
男人将她的身体推到琴键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他的左手在琴键上弹奏着,吻确实没有停下。
拉紧的窗帘留有一线天光,正好洒落在苏婉禾的脖子,他尽情亵玩着躺在钢琴上唯美的女人。
下面的人不明所以,在这首舒缓的《水边的阿狄丽娜》中,时不时就会有几个不规律的音符出现。
让司怀礼频频朝着阁楼看去,却发现窗帘全部拉上,连那抹白裙都没有看到了。
他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委身于他亲叔叔的身下,羞耻又紧张地求饶。
晚餐时分,几人也回了客厅。
司怀礼有些奇怪,“小叔不是也来了,怎么没看见人影?”
就在这时,司北琛竟然从二楼从容走了下来,好似苏家是他家一样。
“小叔,你去哪了?我四处找你。”
司北琛居高临下打量着众人,“刚刚听到钢琴声,去阁楼看看,失礼了。”
“司先生请便,弹琴的是我姐姐,她弹得不好献丑了才是。”
司北琛整理着袖口下楼,慢条斯理道:“不,她弹得很好。”
像是响亮的一巴掌直接打到了苏以柠的脸上,苏家人赶紧找借口圆了过去。
司怀礼趁着没人的时候将他拉到一边,“小叔,刚刚你去了苏大小姐的房间?”
“不可以。”司北琛挑着眉。
那他就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司北琛面对满脸红疹的女人也能亲的下去。
“当然可以,我就是很奇怪苏家和司家好像都不知道你和苏大小姐的事,这苏家父母还一个劲撮合我跟他们小女儿呢。”
司北琛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小婶害羞,理解一下。”
司怀礼一副了然的模样,“看不出小叔玩得挺花。”
他只当两人喜欢这种地下恋的刺激,也丝毫没有多想,更没有曝光两人的意思。
晚餐时分,林秀栀忙着恭维司怀礼,而司北琛的余光却是落在背对着他们倒酒的苏以柠身上。
怎么看着,都让人觉得有一丝丝仓惶和紧张。
苏以柠端着酒杯放到了司怀礼面前,“司少,这杯酒给你的,我爸喜欢黄酒,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伯父请便,小叔,这杯酒给你吧。”
外人只知道这位小叔常年在国外发展,便以为他在国内司家没什么实权,实则只有司家的人才知道他的分量。
别说是司怀礼了,就算是司向南在他面前也得忌惮几分。
司北琛没有错过苏以柠眼中一闪而逝的慌张,他改口道:“我尝尝黄酒。”
苏以柠这才松了口气,“好,我马上给您倒。”
他端着玻璃杯,若有所思。
这酒里一定被下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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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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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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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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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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