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村的其他人见到这一幕,有人先一步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王学洲看了一眼,心中猜到应该是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那位婶子停在了一座青砖大瓦房门前。
房子大门敞开,门口乌泱泱的站了七八位汉子,为首之人一身布衣,满脸精明,旁边跟着一位黑脸汉子。
两人先是看了一眼斧头,从他的眉宇轮廓间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这才又看向王五斤他们簇拥着的王学洲。
那位婶子一看到两人就喷火:“石金!石木!你们这两个丧良心的,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晚娘和两个孩子留!这是你们的亲侄子啊,你们当初怎么忍心霸占他们的田地房屋,将人给赶出去的?”
为首的石金脸色一沉:“石林家的,你在说什么胡话?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还不退下!”
围观的村民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石林媳妇。
这是疯了?
竟然公然和石金这个村长叫板。
石金说完脸上堆起笑容看着王学洲说道:“小公子,你可别听这个娘们在这里叽叽歪歪,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她家今年交税粮的时候,斤数不够被我发现了,估计是怀恨在心故意报复呢!”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黑心····”
王学洲冲着婶子摆摆手:“婶子不必着急,且等我先办完事。”
他又不是来断官司的,两家之间的这些事再扯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王学洲扯过石明站到前面:“斧头,他们和你什么关系?”
石明眼神沉沉的看了一眼石金和石木,这两个人化成灰他都记得。
他伸手指着两人:“这是我爹的大哥、二哥。”
王学洲点头:“那这两人应该就是侵占你家田产和房屋的罪魁祸首了吧?”
“没错!”
王学洲扭头冲着王五斤说到:“王大哥,麻烦您将这两人扣下,随我一同去见县令大人。”
王五斤嘿嘿一笑:“好说!兄弟们,还不快把这两个贼子拿下?!”
石金和石木脸色一沉,两人身后的几个人站出来,把他们护在身后。
“这位小公子,咱们素未谋面你上来就拿人,说不过去吧?再说,我侄子他们早就死了,你身边这个是冒充的,你怎么听他一面之辞?”
王学洲冷笑:“是真是假,你跟我们去县衙一趟不就全知道了?”xǐυmь.℃òm
石金本以为这不过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忽悠两句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哪想到对方根本不理会他的话。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一声我们就要跟着你去县衙?说不定你带来的这些衙役都是冒充的!乡亲们,快把这几人给围住!等我去县衙报信将他们全抓了,到时候咱们就是大功一件!”
石家村的人有些骚动,有人不信,有人却是想巴结石金有些蠢蠢欲动。
王五斤见状横眉冷竖,抽出腰间的挎刀:“你们这么多人是想做什么?想造反?!看看咱们手中的刀,上面刻着官造的标识!谁再敢阻拦,一律视为造反,就地格杀!你们的家人也都别想逃过!”
他身后的十几位衙差全都抽出刀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的人,面目严肃。
一时间把石家村的人全都震住了,不敢动作。
王学洲也放心下来。
幸亏他早有准备,带了王五斤他们过来,不然怕是难以压住这些人。
石明心中畅快,恶狠狠的看着石金:“你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不记得了?我告诉你!这辈子,我到死都不会忘了被你们撵出门的那天!”
石金和石木看着他眼中的恨意,心中微惊。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对着王学洲说道:
“这位小公子,你不了解,这小子压根儿就不是我们石家的种!他们娘不守妇道,不知道偷的哪里的汉子,生下来两个孽种,这田产和房屋原本就是属于我们老石家的东西,我岂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娘皮带着两个小贱种占了我们石家的东西和野男人在一起?不信您问问这村里人。”
石林家的怒而出声:“斧头他爹活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他爹刚走你们就开始胡说八道!分明是想占人家的东西,还不想承担骂名,这才往晚娘身上泼脏水,村里谁不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锁头和他爹长的八分相似,你咋好意思睁着眼说瞎话!”
村里的人心里都门清儿,只是之前都想着斧头他爹已经死了,石金又是村长,那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如今斧头有出息了,带着官老爷回来旧事重提,他们不敢乱说话了。
“废话少说,王大哥,抓了吧。”王学洲厌恶的看了石金一眼。
原本他只是想把东西要回来,现在他突然改变想法了。
石金和石木这样连自己亲弟弟的遗产都不放过的人,估计在村里也没少作孽。
王五斤听到立马动手,石金的冷汗都下来了,他趁人不注意,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塞进王五斤的手中,“官爷,有话好好说,这里面···”
王五斤把钱往自己怀里一塞,手一挥,冷酷的说着:“带走!”
石金和石木自然是不愿意束手就擒。
他们心里也清楚,斧头不知道怎么攀上了关系,都带着衙差回来了,他们跟着走了那能好吗?
石家的人自然也不愿意两个顶梁骨被抓走,纷纷上前阻挠。
王五斤他们有十几个人,可石家的人也不少,男男女女站一起也有二十个,村民都在一边看着,哪边都不敢上手。
其他人不敢动,可石林家的几个人却是没有什么顾忌,直接上手帮衙差他们去抓人。
王学洲没想到,他没动手,可对方惦记上了他。
石金看了一眼人群外面安安稳稳的王学洲,心中暗恨。
都怪这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臭小子,竟然跑到他们石家村来耀武扬威了。
这群人不是听那小子的吗?那他直接抓了那小子,看谁还敢动手!
等过了这关再做打算。
他想到这里,从混乱的人群中脱离出来,直接朝着王学洲扑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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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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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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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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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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