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洲的眼神则是城门口四处搜索。
上次他和斧头说好之后,斧头说他得先去处理一下马车。
原本那些山匪是想留着马车自己用的,结果没想到斧头会突然的把狼嘴对准了他们。
他们最终被那些狼咬死的咬死,伤的伤,仓惶逃窜根本顾不上马车。
见到他们离开,斧头才从躲着的树上下来,把马车和他们的行李都给带走了。
来找王学洲的时候,他把马车和行李藏了起来。
两人约定好,他处理好马车之后城中见。
眼神在城门口搜索一番,王学洲在一棵树下看到了作乞丐打扮的斧头,两人对视了一眼。
见到斧头点了点头,他才收回视线。
“唉,怕是要闹起来了!”商队里有人看到出城的守备军,顿时叹了一口气。
周明礼听到这话连忙问道:“这位壮士,为何这样说?”
说话这人是押货的,走南闯北多年自然是有几分见识。
“年前我去北边拉货,就听说边塞那边有些小摩擦,前段时间听那边的同行说进出查的很严,怕是不好,你看,这边城墙上的守备都变严了,城中还能见到守备军走动,这可不是好兆头。”
汉子用下巴点了点城墙之上,示意周夫子看。
周明礼抬头一看,果然上面的守备军眼神犀利的看着城门口,弓箭手和小兵多了几倍不止,全都聚精会神蓄势待发。
白员外突然就想起了那伙山匪说的‘知府那边焦头烂额,哪还有功夫管你’这话,当时只觉得胡说八道,现在想想难不成是因为此事?
一行人不敢再多逗留。
进了城,里面的气氛倒也不算紧张,相反因为府试的原因比之前人更多。
踏上青石板马路,白员外彻底放松了下来:“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先去我府里略作休整,等明日我派人收拾好那座院子,再送夫子过去如何?”xǐυmь.℃òm
“有劳了。”周夫子客气的回道。
白地主喜滋滋的吩咐商队的人先把他们送过去。
白府离的不远,马车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到了家门口,门房吃惊地将大门打开,看着白地主将他们一行人迎了进去。
白夫人和白地主的身材如出一辙,见到白地主甩开婢女的手就冲了过来,捂嘴轻呼:“天啊!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累成这个样子?头发都快掉完了!招财!你是怎么伺候的老爷?”
白夫人痛心疾首的看着丈夫的头顶,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小厮。
小厮苦笑一下正要开口,白地主制止了白夫人的话:“有贵客在这里,你说话注意点儿,去把彦儿喊来,让他来见见客人。”
白夫人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几人,脸上有尴尬闪过,赶紧吩咐婢女上茶。
周夫子几人刚刚坐下,就看到一位身材健硕穿着学子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瓮声瓮气的喊道:“爹,娘!”
郑光远他们差点将茶水喷出来。
只见来人身高七尺,一身蓬勃的肌肉把身上的青衫紧紧的绷住,胳膊上隆起的肌肉迫使他的双臂微微张开,走起路来一甩一甩,迈着外八字走来,配合着那威猛英武的长相,活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
这位肌肉猛男竟是白地主那位要考府试的小儿子?这该去考武举才对味儿啊!
不只王学洲几人震惊住了,就连周夫子的眼神都微微错愕。
“彦儿,还不快来拜见?这是在路上救了爹一命的周夫子,这几位小公子是周夫子的学生,和你年岁差不多,也是今年府试的考生。”
周夫子几人又是一震。
“见过周夫子,学生白彦,今年十二,正是即将要参加府试的考生。”
这看上去快及弱冠的少年,竟然才十二····
周夫子回神轻轻点头:“这是我的学生,王学洲·····”
几人轮番介绍完毕,白地主也将此番路上的遭遇告诉给了儿子和夫人。
听到是周夫子他们救了白地主,两人连忙道谢。
白夫人赶紧命人去把府医喊来给几人看诊,又带着婢女亲自去收拾客房。
白彦把自己的胸口拍的梆梆作响:“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找我!”
……
晚饭他们得到了隆重的招待,光是菜肴就整整二十八道,每个人都被劝着吃的肚子溜圆。
王学洲洗漱完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直接去找了周夫子。
“夫子,睡了吗?”
王学洲站在门口敲了敲房门。
“进。”
吴怀将房门打开,请他进去。
周夫子坐在椅子上,随手一指旁边的位置:“坐。”
王学洲坐下还没开口,周夫子率先说道:“我刚好有事问你,那天拦下山匪的人,你认识?”
“正是!夫子,那人是····”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王学洲知道周夫子不是迂腐之人,所以他坦诚的将事情说了,只是隐去了斧头使狼杀人之事。
毕竟以后斧头要跟在他身边,自然是瞒不住夫子来历的。
“我想请夫子帮忙给县尊去信一封,给斧头补办一份儿路引入城。”
斧头他们的路引,这些年早已遗失,不然也不会跟着山民生活。
几年前周名礼曾听说过此事。
听完之后他虽然也为那两个孩子感到惋惜,但他有不一样的看法:“虽然他们可怜,可此事毕竟只是他一人之言,不可全信。”
“不是夫子有偏见,而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说,只怕他这般经历,心性早已变了,你这般将人放在身边,不太妥当。如果对方心生恶念,你如何防备?”
王学洲想了想:“这么多年过去,学生确实不知他心性如何,但是君子论迹不论心。”
“当年我不过随手的一个举动,他就记了这么多年,只是听了声音就认出我来,并且愿意冒险助我们脱身,这行为学生认为他值得。”
更何况,他自己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周夫子见他坚定,也点点头:“做事无愧于心,那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只是既然将人放在身边,你就有约束教导之责,切莫做出对人不利之事。”
“此事我来办,你安心备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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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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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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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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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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