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郡主的才貌,当是才艺和颜艺都参加才对,难不成郡主只报了颜艺赛?”刑部尚书千金问道。
“唉,是的。”汝阳郡主幽幽叹了口气。
“这是为何?”
才艺比的是吟诗作赋,这可丝毫做不得假,汝阳郡主哪懂得什么作诗,这才没敢报名。
可当着众人面,她又不愿露怯,只好瞅了沈绾绾一眼。
沈绾绾立马会意,接话道:“还不是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说郡主的母亲梁王妃是赏花宴的评审,郡主又出钱资助赏花宴,今年郡主参赛,郡主若是夺冠,一定有黑幕。
郡主姐姐碍于流言,就只报了一项,不然这才颜双冠若都是郡主所得,还不被人戳破脊梁骨!”
尚书千金柳眉倒竖,气道:“这种混账话是谁传的,郡主资助赏花宴,已有数年,又不是今年才资助的。
郡主姐姐自掏腰包,本是阔气之举,怎么到这些人口中竟成了黑幕?
这些话别让我听到,我若是知道是谁妖言惑众,定告诉父亲,把她们都抓进大牢。”
“就是!”另一名贵女也接过话道:“郡主姐姐就是心善,太顾虑别人感受了,依我看,这些人就是嫉妒。
我若是郡主姐姐,就都报名,拿下这才颜双冠给她们看看,气死他们!
再说了,这赏花宴比的是才气和样貌,这可都是真本事,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作假?
如果按照这些说法,历届赏花宴的才颜冠军,不乏身居高位者,难不成都有黑幕?”
“江妹妹慎言。”汝阳郡主佯装好意,“小心被人传出去,引火上身。”
“是我失言了。”江千金吐了吐舌头,“不过着实委屈了郡主姐姐,今年不能一睹郡主姐姐的诗才了。”
沈绾绾接过话,“虽不能一睹郡主诗才,但能在颜艺赛上,欣赏到郡主绝世妆容也值了。”
“也对,我等着看郡主姐姐的表现,届时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话落,江千金话锋一转问道:“绾绾,你今年是不是也要参赛?”她比沈绾绾小上两岁,但言语间并无多少尊敬。
沈绾绾压下心中不满,谦虚道:“嗯,我报名了才艺赛,不过我就是凑个热闹。有郡主在,我可不敢去颜艺赛,也只能报名才艺赛了!”
众人正自聊着,不知是谁喊了句:“定国公夫人来了!”
一瞬间,大家都安静下来。
众女子纷纷起身,连孟挽清和石夫人也起身道,“见过夫人。”
定国公夫人抬手,脸上稍有些疲色,但仍是温声道,“各位不必行虚礼了,今日的宴会图的便是开心,大家放松自在便可。”
她说着在丫鬟搀扶下,款款走向中间的桌子。琇書蛧
她今年已过了五十,却仍保有着柔美的身段,即便是站在那,都带着一股雍容华贵的风度,也难怪这些年,她都能稳坐在评审中心的位置上。
“还有谁没到啊?”定国公夫人坐下后问。
“就等梁王妃和喻太妃了。”孟挽清道。
台下的汝阳郡主接过话道:“我出门时家母已经在梳妆了,想必很快便能到。”
“好。”定国公夫人点了点头。
“听闻喻太妃,近日身子不佳,也不知会不会来。”石夫人问道。
其实,她之所以答应定国公夫人前来当评委,主要是想见一见喻太妃。
喻太妃身子不佳后,便一直闭府谢客,前日里她的小儿子石虎被贼人所掳,幸得皇城司营救,才得以逃脱危险。
她身为女眷不好去皇城司,今日来便是想当面向喻太妃陈谢。
“镇南王府已经收下了请帖,想必是会来的,我们且再等等吧。”定国公夫人道。
闻言,石夫人放下心来。
等待中,众人又聊起天来。
“郡主,听说你给镇南王也送了请帖,王爷会来吗?”一位五品官员的千金赵小姐问道。
汝阳郡主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赵小姐,“我给九宸堂哥送请帖是礼数,至于他来不来,我如何知晓?
赵姑娘很关心我堂哥啊?”
赵千金脸颊顿时一热,“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郡主莫要打趣了。”
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喝茶掩饰自己的羞涩。
“是吗?”汝阳郡主笑了一下,只是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鄙色。
一个五品官员的千金,若不是花重金买了帖子,根本进不来这赏花宴内场,竟还妄图当上镇南王妃。
真是贻笑大方。
见汝阳郡主明显不想继续说此事,身边有眼力见的几位小姐将话题扯开了。
汝阳郡主颇有些无趣的靠在软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她们说话,喝着沈绾绾给她倒的茶以及剥的葡萄,时不时的扫一眼周围的风景。
忽的瞧见一道俏丽人影,脸色瞬间一沉。
怎么是她?
这赏花宴可没邀请她!
来人正是沈时鸢。
她走进来,见到这么多人,不由脚步顿了下。
旁人都是三三两两的进来,她来得迟,一个人走进来,反倒有些显眼。
张望了一圈,她按照太妃描述的,终于瞧见了中间的石台,顿了顿,就走了过去。
她走到石台前,见石台后已经坐了三个人,一眼瞧去,一个端庄贤淑,一个英气逼人,还有一个是年纪大一些的老夫人,看着有些严肃。
沈时鸢心里大概估量了一下,开口对那端庄贤淑的夫人问道,“这里可是评审席?”
孟挽清愣了愣,见是个生面孔,微一额首。
沈时鸢闻言,便提起裙摆,在靠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她一坐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了。
不论是台上的三位夫人,还是台下的千金小姐,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沈时鸢,都露出或茫然或惊讶的神色。
唯有沈绾绾一脸喜色。
沈时鸢这个土包子,她是疯了吗?
竟然敢坐在评审席的位置上!
一想到沈时鸢会被丢下台,她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兴奋。
果然,待众人反应过来,一片议论声起。
“哪儿来的土包子,竟是如此不知礼数,坐在了评审席上。”
“长的倒是不错,可惜脑子不好!”
“定国公夫人最讨厌不知礼数的晚辈,一会儿,有她好看的!”
“她这是在做什么?”汝阳郡主蹙眉,经过上次交锋,她觉得沈时鸢不至于这么无脑。
她转头看了眼同样吃惊的沈绾绾问,“她莫不是疯了?”
沈绾绾眼里流露出厌恶的光,“这个土包子也不知怎么混进来的,不过她向来喜欢夺人眼球,想必是想用这种出格的法子博得关注吧。”
汝阳郡主冷笑一声,“哗众取宠!”
台上,孟挽清扫过下方议论的人群,尽量语气温和道,“这位姑娘,不知你是哪家千金?你坐错位置了,参赛和观赛赏花人员请做到台下。”
她只当沈时鸢是头一次来,弄不清楚规则。
“奥,我不是来参赛赏花的,我和夫人一样,是来当评审的。”沈时鸢客气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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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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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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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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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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