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本小姐付不起钱?”
沈绾绾嗤道,将绣花钱袋往桌子上一拍,“你说吧,要多少钱?”
小二见那沉甸甸的钱袋,赶紧道,“龙凤团茶金二两,桂花茶果金六两!您要多少?”
一盏茶,二两金?
一份茶果,六两金?
这么贵,是抢钱吗!
沈绾绾颤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眼那鼓囊囊的钱袋子,里面都是铜钱和碎银。
她深吸了口气,佯装淡定道,“算了,这些我早上才吃过,腻了,给我来一壶寻常茶水就行了。”
至于这些招牌,还是等清梧来,让她请吧。
以她的身份想来也不会让自己花钱的。
……
沈时鸢出了悦来楼后,就去了一家成衣坊,买了一套男子衣物。
又在街边买了一副獠牙面具和麻袋。
装扮好后,重新返回了悦来楼。
在沈绾绾翘首以待时,她一把掀开雅间的门帘,闯了进去,趁着沈绾绾还没看清,就把麻袋罩在了她头上,然后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
沈绾绾头撞在桌子上,疼的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呼救,就感觉一根尖锐之物抵住了喉咙。
同时,一个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出声,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
沈绾绾:“!”
哪里来的登徒子。
她魂都要吓没了。
她立刻点头。
“张杏芳,你认识吗?”
沈绾绾愣住了。
张嬷嬷?
这个人跟清梧一样,也是来找张嬷嬷的?
还是,这人就是清梧派来的。
可是清梧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沈绾绾脑袋里一团乱麻。
见她不说话,沈时鸢蹙了蹙眉,按着的手微微加深了力度:“哑巴了?”
“没!”
沈绾绾紧张开口。
“那就是不想说?”沈时鸢说着,手中的银针微微朝前,尖锐的针头瞬间刺破了她的皮肤,流出了一点血。
沈绾绾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要凝结了。
她终于意识到,这个人不只是说说而已!
“我,我说!”
沈绾绾声音发抖,“她曾经是沈家的工人,不过在五年前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不见了?”
“是的,她突然消失的,也没告诉我们去了哪儿!”
“撒谎。”沈时鸢冷声开口。
那刺在沈绾绾脖颈上的针头又动了动,挑破她吹弹可破的皮肤,吓得沈绾绾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流。wWW.ΧìǔΜЬ.CǒΜ
“有消息说,你知道她的下落。”
“你,你是清梧神医的朋友吗,是她告诉你的吗?”
沈绾绾一听到这话,立刻呜呜道,“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张嬷嬷去了哪儿,我是因为崇拜清梧神医,想见她一面,所以才撒谎的——”
看沈绾绾吓破了胆子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沈时鸢心里闪过一抹失落。
没想到连沈家人都不知道张嬷嬷在哪。
她还能从哪里着手?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请大哥,少侠,你放过我吧!”沈绾绾又哀求道。
沈时鸢低头看着她,确定是问不出什么了,针头瞄准了她的穴位,快准狠的刺了进去。
沈绾绾没来得及再发出一声,就晕过去了。
沈时鸢收回手。
看来今天是白忙活了。
离开悦来楼,沈时鸢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身上的男装换下来,和面具一起扔了。
“啪嗒。”
衣服脱下来的时候,扯到了里衣,怀里的一个竹木盒跟着掉落下来。
盒子摔在地上散开,里面的银针还有不少细碎药物跟着掉落。
沈时鸢赶紧捡起盒子和地上散落的药物,塞回到怀中。
她并没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一道黑色的人影,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她走了之后,那人才上前,将她丢在角落里的衣服和面具捡了起来。
随后又在地上搜寻着,只见一枚被遗落的银针,泛着寒光安静的躺在那。
皇城司。
君九宸正在处理卷宗,墨炎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他抬头问,“有清梧消息了?”
墨炎摇了摇头,“还没,是跟着王妃的人,传来了消息。”
君九宸意兴阑珊,手顿了一下,一滴墨就从笔尖掉落在卷宗上,化开。
他索性放下笔,“说。”
“我们的人发现,王妃乔装打扮去了悦来楼,这是她留下的衣服和面具。”
墨炎走到桌前,将手里的包袱打开,里面正是沈时鸢丢了的东西。
男装?
面具?
君九宸眯了眯眼。
“就这些?”
“不止,您再看看这个。”墨炎又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银针。
果然,君九宸看到后也是脸色一震。
他接过银针,仔细辨认。
一双眸子渐渐转暗。
他刻意想遗忘的记忆,再次被勾了起来。
五年前成亲之日,就是这枚银针将他刺晕,将他给……
君九宸手指一下收紧。
沈时鸢的娘是会医术的,当年还对王府有恩,是以母妃才和沈家定下了娃娃亲。
可沈时鸢出生没几年,她娘便去世了,她也被沈家送到了乡下,她是从哪学的医术?
很多东西,之前没细究,如今想来,处处透着奇怪。
另外,她为什么要乔装打扮?
君九宸脑海中电光火石般,一些念头呼之欲出。
墨炎小心翼翼开口,“王爷,您是不是也觉得奇怪,王妃住在顺城街,清梧也住在顺城街,而且两个人的宅子还挨着,又同样都会医术……”
“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君九宸默了一瞬,“不仅如此,那日在蹲守清梧的码头,本王也见过她。”
“真的?”墨炎眼睛一亮,“根据我们的探查,清梧神医身边跟着两个男娃,您见到了吗?”
“孩子?”君九宸蹙起眉头。
孩子倒是瞧见一个,可惜是个女娃。
当然,也可能是他当时全部心思都在寻找清梧身上,并未在意。
兴许她身边还跟着其他孩子也说不定。
君九宸瞳孔缩紧。
虽然心里不愿相信,但如今诸多巧合,不得不查。
沈时鸢是不是清梧,关键还是要落到那两个孩子身上。
君九宸脸色愈发的暗沉,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备马。去顺城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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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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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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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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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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