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枫的脸彻底黑沉下来,目光冰冷地盯着冯娇娇,“究竟怎么回事?”

  冯娇娇第一次见到严枫这种模样,心里发怵,但嘴上却一点不软,硬气得很,“我又没说谎,严兵下午修房顶时亲眼看见的,这还能有假?”

  桂英婶子一脸八卦,朝严兵问,“你真看见了?她是怎么偷的?都偷了什么?”

  严兵一脸尴尬,他没想到随口一句笑话,会被冯娇娇传遍家属院。

  严枫瞪着严兵,“问你话,还不快说,说清楚。”

  严兵只能把下午看到的如实说了一遍。

  徐姐在一边听着,觉出味儿来,“人家就是去隔壁拿点东西,怎么到了你们嘴里,成了偷?”

  严兵忙摆手,“我没说偷啊,我就是觉得宋医生很有趣,有大门不走,翻墙去隔壁拿东西,这才把这事当笑话讲给娇娇听的。”

  冯娇娇说,“趁主人不在家,翻墙进去拿东西,这不是偷是什么?”

  徐姐反驳,“照你这么说,我不在家时,你到我屋里拿麦乳精也是偷?”

  冯娇娇脸色一变,尖声道:“婶婶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跟他们能一样吗?”

  桂英婶子见气氛不对了,也不好再留下看热闹,打了个哈哈溜了。

  严枫气得不轻,指着严兵说,“一会吃完饭,带上你媳妇,去宋芸家把这事说清楚,好好跟人道个歉。”

  冯娇娇不服气,“凭什么跟她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xǐυmь.℃òm

  “你还没做错?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你清楚吗?就敢四处乱传谣言,你知道污蔑一个人是小偷,这种影响有多大吗?”

  冯娇娇梗着脖子回,“我就是实话实说,她要是没做,还怕人说?”

  徐姐冷眼看着不发一言的严兵,再看不知悔改的冯娇娇,心里十分后悔,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同意让这两人住进家里,这冯娇娇就是根搅屎棍,这严兵就是个伪君子,两人没一个好的。

  “老严,不用再劝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后果让他们自己去承担。”

  冯娇娇哼了哼,“我就是说了实话而已,能有什么后果,那姓宋的还能吃了我?这里可是军区,她有那本事吗?”

  冯娇娇言语里对宋芸的恶意毫不掩饰,就连严兵听了都觉出不对来,他小声问,“娇娇,你跟宋医生有过节?”

  冯娇娇想起当初在火车上的事,现在都气得牙根痒,但她不好意思说出来,丢人。

  “没有,我跟她能有什么过节,就事论事而已。”

  严枫气得饭都不想吃了。

  当然,也没机会吃了。

  古老头直接找上门来。

  “姓严,给我出来。”古老头站在门外喊,嗓门大的很,不仅屋里的严枫他们听见了。左邻右舍也都听见了,纷纷出门看热闹。

  就连向来不怎么跟家属院里人打交道的曲韵竹和梁晓晓都出来看情况,因为她们母女听见古老的声音,以为宋芸也在,就跟着出来看看,哪知只看到古老一个人。

  严枫开门出来,身后跟着徐姐和严兵,冯娇娇站在最后头。

  古老头扫了眼严家人,冷哼一声,朝严枫问:“你怎么回事?一个团长,家里人在家属院造谣生事,你当的什么鬼团长?能不能行?不能行赶紧退位让贤,多的是人比你干得好。”

  严枫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忙赔着笑脸,“是是是,是我管教不力,刚刚我正在训斥他们。”

  严枫话还没说完,冯娇娇挤到前头来,大声嚷嚷,“我哪里造谣生事了?我不过就是把事实说出来,怎么就是造谣了?她宋芸敢说没翻墙到你家去偷东西吗?”

  古老头眼睛一瞪,指着冯娇娇就骂,“你眼脏心脏,看什么都脏,年纪轻轻不学好,张嘴就喷粪,看样子家里人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眼珠子都脏了,看什么都脏,真特么晦气。我告诉你,我家的东西,就没有芸丫头不能拿的,她想要什么就拿什么,都是给她的。”说完顺了口气,接着说,“我下午在义诊,芸丫头急着给一个得了心脏病的两岁小娃配药,提前回了家里,配药时缺了两味药,就去我屋里拿了,就这么个事,被你们这些长舌妇传成什么样了?真是一天天没个正经事干,嚼东家,咽西家,把家属院搞得乌烟瘴气,成什么鬼样子。”

  “我们家芸丫头是干大事的人,不跟你们这些长舌妇计较,那是她大肚,也没那闲功夫跟你们闲掰扯。但我不一样,我闲得很,最喜欢跟人吵架,以后再让我听见什么乱七八糟的闲话,我跟她没完。”说完狠狠瞪了严枫一眼,看都没看冯娇娇,转身走了。

  严枫追上去跟古老头解释,古老头一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模样,严枫只能跟着古老头一起去了宋芸家。

  徐姐走出来,朝看热闹的众人说,“散了吧,宋医生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咱们说话做事要凭良心,要用心看,不要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

  梁晓晓跑过来,瞪着冯娇娇,“坏女人,你才是小偷,你全家都是小偷。”宋芸在梁晓晓的心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仅排在爸妈之后,知道是这个女人污蔑宋姐姐是小偷,她根本忍不了。

  冯娇娇刚被古老头指着骂,本就气得不轻,现在又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过来就要打人,“你骂谁?”

  曲韵竹一看这架势,怕晓晓吃亏,赶紧跑过来护着女儿。

  冯娇娇这会气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抓住曲韵竹的胳膊用力一甩,将曲韵竹甩了出去。

  曲韵竹的身体原本就娇弱,还没彻底调养好,被冯娇娇这样暴力一甩,直接跌倒在地,头重重磕了一下地,人直接昏了过去。

  “妈,妈你怎么了。”梁晓晓扑到曲韵竹身上大哭起来。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快,就连一直在冯娇娇身边的严兵都没反应过来,曲韵竹已经倒下昏了过去。

  徐姐最先回神,忙朝严兵喊,“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古医生,把古医生叫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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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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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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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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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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