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依旧落在男人挺拔的背影之上。
他走过的地方如同黑云压城,周围的人都被他强大而冰冷的气场所震慑。
眼中无不都是尊敬,仰慕,甚至惧怕。
实在是因为他的气质冷的吓人。
不可能是他。
她的“小白脸”压根不是这种气质。
他炙热的像是盛夏的太阳,狂野而肆无忌惮,甚至有些泼皮无赖。
每次见面,他都会主动勾引,会在她动情的时候欲擒故纵,会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极尽讨好。
床笫之间的欢愉伎俩他掌握的炉火纯青。
姜云漾时常戳着他的胸膛骂他:“你就是男妲己”。
他总是邪里邪气的捏住她的下巴:“那你是女纣王?”
那样浪荡到极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眼前出尘到不似凡人的京圈太子爷?
姜云漾说服了自己。
但是心里还是隐隐的不安。
送礼环节结束,宾客开始落座。
姜云漾也早早的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她的目光全场环视,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姜云漾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
最后停留在“小白脸”备注的号码之上。
姜云漾盯着号码出神。
却又隐隐的觉得有自己也被一道目光盯着。
姜云漾猛地抬头。
便对上了宴会厅二楼一道清冷的目光。
是他!
因为隔得比较远,她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在看自己。
姜云漾的心脏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她直接拨通了手中的号码。
二楼的男人依旧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幸好。
姜云漾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
幸好不是他。
姜云漾低头,正要挂断手机。
手机却突然接通了。
接通的一瞬间,她又条件反射的抬头。
看上二楼的男人。
只见男人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
但是很明显,他的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姜云漾心跳如同擂鼓,越跳越快。
她动作极其缓慢的将手机放到自己的耳边。
电话那端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低沉冰冷:“说话。”
姜云漾没有说话。
只是目光定定的看着二楼正拿着手机打电话的男人。
他也正盯着她。
过了几秒,姜云漾直接将电话挂了。
果然,二楼的男人也缓缓将手机收进裤袋里面。
姜云漾的心脏像是被人捏着。
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世间果然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薄凛竟然真的是自己包养了三年的小白脸。
姜云漾的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静。
她突然想到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严敏轩带着夏枝枝出国的那晚。
发小沈诺拉着她去了“黑马会所”。
她只记得那晚喝了很多酒,沈诺点了很多男模。
最后她阴差阳错和一个男模发生了关系。
第二天早上,本来还很懊悔,但看到男模近乎妖孽的一张脸,又起了别样的心思。
严敏轩在外面温香软玉,凭什么她要苦守寒窑。
大家一起快活呗。
何况他们的婚姻还并非外人所知的那样。
所以,姜云漾当即就给男人开了一张十万的支票。
“以后姐姐养你好不好?”
后来的每一次都不是在黑马会所。
事实上,姜云漾也就去过那个地方一次。
她给了男人一个地址,就是绿茵别墅。
三年来,男人一直住在那里。
除此之外,她每个月给他一张十万的支票。
只要她高兴了,就会过去看他。
每次见面都是晚上,亦或是深夜,每次,他都哄得她很高兴。
像是一种默契一般,他们从不说风月之外的话,也不打听彼此的家庭和身份。
只图开心。
他是她的人生中最出格和叛逆的部分。
而当她意识到这部分似乎已经在超出自己理智控制范围的时候。
她才决定结束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本以为两个人会回到各自的轨道,再也没有交集。
却赫然发现曾经弱小的猎物,此刻正以猎人的姿态盯着她。
而她,似乎早已坠入了他的圈套。
严敏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姜云漾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一张小脸惨白,看着魂不守舍,像是遭遇了什么打击。
那张原本明媚勾人的眼眸,此刻也像是瞬间失去了颜色,变得有些空洞。
平日里她总是风情万种的模样,此刻的木讷倒是显得有些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严敏轩压住了心头想要询问关心的念头,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不过,不问也知道是因为姚淑兰和姜笑笑。
曾经她叫了二十年的母亲,现在到了见面不识的地步。
姚淑兰和姜笑笑并不与他们同桌。
酒席很快就开始了。
严敏轩注意到姜云漾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似乎满腹心事。
在姜云漾第三次给自己倒酒的时候。
严敏轩按住了她的酒杯。
“你还是女孩子吗?喝这么多酒?”
姜云漾却笑着看向他,声音略带撩拨:“干嘛,关心我?”
严敏轩声音沉冷:“今天是重要场合,你别给我喝醉了丢了严家的脸面。”
姜云漾娇哼了一声:“你别烦我,我失恋了,还不能喝点酒解解闷?”
严敏轩看着她眼角的红晕,心头微微一震。
但随即又冷下脸来:“姜云漾,你少来这一套,你今天就是醉死在桌上,我也不会心疼一秒。”Χiυmъ.cοΜ
姜云漾默不作声,还是只管喝酒。
她不明白,小白脸怎么变成了太子爷?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严太太的身份?
扮作牛郎被她包养三年,也未曾开口解释一句。
他到底什么目的?
愁!
怎一个愁字了得!
酒席过半,客人纷纷都去主桌敬酒。
严敏轩也起身:“走吧,去给薄老太太敬酒。”
严敏轩走在前面,姜云漾端着酒杯跟在后面。
很快就到了主桌那边。
主桌那边围满了人。
老太太已经提前离桌了。
只剩下薄凛在撑场面。
来敬酒的人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宾客喝酒,薄凛端起酒杯碰一下就算回礼。
若是遇到身份地位特别高的客人,也会象征性的喝一口。
见前面的人敬完酒离开,严敏轩见缝插针的走到薄凛的跟前。
“薄四爷,我是容城严氏的严敏轩,久仰大名,我敬您一杯。”
薄四爷,他是跟着先前那些敬酒的人叫的。
严敏轩双手托着酒杯递过去,似乎在等待薄凛与之碰杯。
严敏轩刚刚观察过了,无论老少,刚刚来敬酒的,他均未回绝,至少都会礼貌性的碰杯。
但是此时,薄凛却丝毫没有拿酒杯的意思。
严敏轩端着酒杯的手悬在空中。
气氛有一丝微妙的尴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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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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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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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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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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