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停了手,附和道:“若是能投了温酒姑娘的心意那是最好。”
顾长晏觉得,温梨定是以前见过温酒丢失的玉佩,若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一只来那是最好的。
便应下道:“那就有劳荣安县主了。”
温梨到一旁,取过纸笔,三两下描画了,递给顾长晏。
“就让工匠依照这个样式雕琢,我阿姐绝对喜欢。”
顾长晏看了一眼,便收在怀里,谢过温梨,告辞离开。
温梨轻叹一口气:“我这阿姐啊,竟然还是放不下。”
皇后好奇询问:“放不下什么?”
“我阿姐早就相中了太子殿下这块玉蝉,千方百计地向着我讨要,我都没有答应。
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忘不掉,竟然又拿此事来刁难督主大人。也真难为他了,竟然果真寻到了一模一样的材料。”
皇后蹙眉:“难怪如此凑巧,原来是这个温酒故意的。”
“可不是,”温梨添油加醋:“我阿姐嫉妒心强,只要她相中的东西,哪怕不择手段,也一定会得到。可得到之后,又往往不愿意珍惜。
就比如睿郡王,当初我姐千方百计地接近他,勾得睿郡王对她痴心一片。她便觉得不再有挑战性,变得索然无味。
现如今嫁给督主,日后只怕少不得作妖,要刁难督主大人。”
皇后在除夕夜宴之上,见温酒桀骜难驯,原本印象便不怎么好。如今又被温梨三番两次挑拨,心里更生不悦。
“如此善妒又有心计的女子,是该好生教导一点规矩了。免得日后,变本加厉,拖累了长宴。”
温梨趁机火上浇油:“就只怕督主大人非但不明白皇后娘娘的苦心,还要心里怨愤您欺负我阿姐。”
皇后愈加不忿:“本宫身为皇后,还训诫不得她了?不过你说的也是,长宴若在宫里,必然要代她求情,本宫还要将他支出去才好。”
督主府。
顾长晏将玉料和图样交给宫廷玉匠,玉匠废寝忘食,终于在元宵节前两日就雕琢打磨完工。
顾长晏很满意。
匠人巧妙利用了玉料的底色,使得整只玉蝉栩栩如生,莹润剔透。
他将玉蝉带回督主府,正在指挥着下人布置新房的庆嬷嬷立即迎上前来。
“督主大人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顾长晏看一眼焕然一新的新房:“有事出了一趟城,刚回来,就不回宫了。一会儿去一趟御史府。”
摸出那块玉佩,递给庆嬷嬷:“麻烦你帮我选一条合适的绳子系上。”
庆嬷嬷接在手里,瞧了一眼,便打趣道:“这是温姑娘送给督主您的定情信物吧?”
顾长晏摇头:“不是,这是我刚叫宫里的工匠做的,正想要一会儿送给她。”
庆嬷嬷左右端详一眼:“我记得,温姑娘好像有一块与这个差不多的玉佩。”
顾长晏漫不经心:“是的,她那块不小心丢了,所以我才让人照样子重新做了一块送她。”
庆嬷嬷应声:“瞧着跟温姑娘原来那一块样子略有差异,色泽与质地几乎不差分毫。督主大人用心了。
你稍等我片刻,我给您编一条合适的绳子,再选一个漂亮的盒子,担保让温姑娘喜欢。”
“那就有劳。”
庆嬷嬷拿着玉佩下去,搭配一条墨绿色的绳子,又寻几个相同色泽的玉珠,手指翻飞,熟练地编织着绳链。
玉佩就在跟前搁着,她愈瞧愈觉得眼熟,似乎是从哪里见过。xǐυmь.℃òm
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编好之后,交还给顾长晏。
随口惋惜了一句:“这么好的坠子丢了,可真是可惜。瞧着就不是寻常之物。”
顾长晏道:“可不是,这玉料乃是漠北进贡的贡品,我特意向着皇后娘娘讨要来的。”
“皇后娘娘?”
庆嬷嬷猛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难怪那日瞧着温姑娘的玉坠就觉得眼熟。”
顾长晏诧异:“什么意思?”
庆嬷嬷道:“那日督主您带着温酒姑娘来这里,我见到温酒姑娘脖子上带着的那块玉佩,就莫名觉得有些眼熟,瞧着好像是宫中之物。”
适才您一提醒,我便想起来了,以前我在宫里伺候皇后娘娘的时候见过。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初漠北进贡的这块墨翡,皇后娘娘命工匠做了两只手镯,一只镯心雕琢了一块一鸣惊人的玉坠,将它送给了太子殿下。
而温酒姑娘脖子上佩戴的那一块玉佩,正是那一块。”
“什么?”顾长晏一惊,正色询问:“你确定?”
他的严肃,反倒令庆嬷嬷一时间又犹豫起来:“我瞧着是极像的,但是并未细看。”
顾长晏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假如真的如庆嬷嬷所言,太子的玉佩为什么会到温酒的手里?
而事有凑巧的是,温梨刚刚凭借一块玉佩,杜撰出她营救太子的事迹,轻而易举地就在皇后和皇上面前,取得了信任。
这两件事情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温酒遗失的那块玉佩,会不会就是温梨手中那一块?
想到这里,顾长晏再也按捺不住激动。
他急于去找温酒求证,寻找这其中的真相。
于是立即将玉佩揣进怀里,要去御史府问个究竟。
他刚出府,还未翻身上马,就见一骑绝尘,朝着督主府这里奔驰而至。
顾长晏立即顿住了脚步。他识得来人,乃是宫里的御林军,莫非是宫里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御林军翻身下马,拜倒在地:“督主大人,宫里走水了。”
果真。
顾长晏毫不惊慌:“火势大不大?”
“火势不大,只点燃了工匠们刚刚制作好的宫灯。”
“可有人伤亡?”
“没有。”
顾长晏不悦:“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御林军略一犹豫:“纵火之人,好像是未来的督主夫人。”
“你说谁?”
“就御史府的温姑娘。”
顾长晏一愣:“她为什么会在宫里?”
“皇后娘娘宣召进宫的。”
“砰”的一声。
御林军当胸被赏了一脚。
“为何不早点来回禀?”
御林军很冤:“小的们也是刚得到消息,而且,小的听说,温姑娘好像也受伤了。”
下一刻,顾长晏已经像是龙卷风一般,席卷到了马背之上,一抖马缰,骏马便扬蹄而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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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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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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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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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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