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砰”的一声关闭屋门,然后冲着温梨大发雷霆。
“你让我带你进宫,早就算准了,皇后会认出这块玉佩来,是不是?”
温梨今日风头出尽,心情好极了。面对气急败坏的恭王,她不紧不慢地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来。
“是又如何?”
恭王怒声道:“你可知道,为了让皇帝答应,从宗室之中选择一人过继,承继江山,本王费了多少的周折?
皇帝如今有了太子的音讯,过继一事肯定又要节外生枝,遥遥无期!”
温梨挑眉:“即便皇上今日就册立新太子,你觉得,世子能有多少胜算赢得过顾时与?”
恭王一噎,顾时与这些时日在京兆尹任上可谓崭露头角,风生水起,顾弦之明显相形见绌。
长此下去,自己以往的努力的确有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裳。
温梨屈指轻叩着桌面,继续道:“若想让世子爷在皇上面前得抬举,像现在这般坐以待毙肯定是不行的。
所谓太子的下落,不过是缓兵之计,为世子爷创造翻身的时间罢了。
接下来,我会想方设法取得皇后娘娘的信任,只要她对我这未卜先知的本事深信不疑,就会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对我言听计从。
到时候太子的生与死,册封谁为新的太子,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温梨三言两语便打消了恭王的怒气。
他将信将疑:“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否则呢?我是你的侧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做这一切自然都是为了恭王府,为了能在恭王府立住脚跟。王爷还不信我?”m.xiumb.com
恭王不信,他觉得,温梨的野心膨胀,正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
假如有一天,皇帝真的对她深信不疑,她会不会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毕竟,这个女人目的性很强。
他质问道:“那你事先为何不与我商议,而是自作主张?”
“我怕自己卜算得不够准确,或者出什么纰漏,到时候被皇上降罪或者质疑,所以才一人冒着这个风险进宫。”
“你说,太子一事是你卜算出来的?”
温梨点头,并未隐瞒:“不错,包括交给皇后娘娘的那块玉佩,真正的主人其实是温酒。”
恭王大吃一惊:“你这可是欺君之罪!难怪你前两日一直旁敲侧击地向我打听太子遇刺之事。”
温梨丝毫不以为然:“富贵险中求,这玉佩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若想牵着皇后的鼻子走,还是要凭借我自身的本事。
只要王爷能助我成功取得皇上信任,我还有更近一步的完美计划,可以成功除掉顾时与与顾长晏。
到时候,整个朝堂,恭王府便是一家独大,众望所归。”
恭王冷笑:“没想到,你的野心还真不小。那本王就助你一臂之力。”
“喔?”温梨挑眉:“怎么助我?”
恭王沉声道:“时间仓促,我们没有时间等太久。与其等待时机,倒是还不如,本王帮你创造。”
“王爷的意思是?”
恭王得意一笑:“过几日,洛河的冰封逐渐融化,本王会进宫向着皇帝回禀,就说你卜算出来,洛河一带将有灾情。请皇上早作预防。”
温梨蹙眉:“王爷您该不会是要在洛河堤坝之上做手脚吧?”
“是又如何?洛河一带的知府乃是本王心腹,只要他暗中命人将堤坝扒开一点缺口,伪造成堤坝即将塌陷的假象。你的预言不就成真的了?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温梨顿时心中一喜:“有王爷相助,妾身何愁不成?”
恭王也心底里冷笑,如此一来,温梨便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不愁她日后脱离掌控,会反咬自己一口。
御史府。
温酒已经接连数日没有出府。
她被太后赏赐给顾长晏做对食的消息,已经在上京传扬开来。
温御史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府上,哪里也不要去。
顾时与曾经两次登门,温酒全都避而不见,叶轻眉等人也无可奈何。
正月初六,顾长晏就派人前来下聘。
媒人请的是忠勇侯。
当年忠勇侯落难,幸得顾长晏单枪匹马深入西凉相救,二人结成莫逆之交,私交甚好。
此次顾长晏成亲,自然就请了侯爷为媒。
这一点,温御史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太后盛怒之下,顾长晏竟然选择以正妻之礼求娶温酒。
虽说时间仓促,但一应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流程,全都不马虎敷衍,但是也不张扬,免得又在上京掀起新的浪潮,惹得百姓议论。
足可见,顾长晏对于这门亲事的看重。
但是一想起这桩婚事,温御史仍旧还是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说不出的恶心。
每日里面沉似水,不曾给过温酒一点的好脸色。
温凌渡与叶轻眉两人也时常唉声叹气,一边替温酒张罗嫁妆,一边替温酒感到惋惜。
整个御史府,毫无喜气。
温酒心里烦闷,一直闷在自己院子里,不愿出门。
只要脚踏出房门,便被百姓背地里戳着脊梁骨指点议论,还有讥笑,各种各样的难听话。
转眼元宵节将近,天气晴好,温酒走出房间,就遇到三个婆子一边浆洗衣服,一边窃窃议论自己。
“这太监们手段可狠辣着呢,我听说在宫廷里,那些宫女犯了错,只要落在这些阉人手里,啧啧,绝对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算什么?他们在床榻之上折磨女人的手段才骇人听闻呢。我听说,这些人其实也是有那种想法的,在宫里有权势的太监还会到教坊司找女人发泄。”
“胡扯,太监怎么找女人?”
“他们兴头上来时,会又抓又挠又咬,直到折腾得发出一阵大汗,这劲儿才能过去。”
“天呐,那这女人岂不很可怜?”
“岂止可怜?还有人因此丧命呢。就前几年,有个宫女就是……”
压低了声音,与旁人窃窃地说了两句话:“那宫女最后是腹胀如鼓,活生生地憋死的。”
旁边婆子不信:“若是真像你说的这样恐怖,那大小姐岂不可怜?那位主儿听说也是极心狠手辣的。”
乳娘要上前呵斥,被温酒拦住了。
即便惩罚了她们又如何?顶多也就是下次议论的时候小心些罢了,这嘴是堵不住的。
温酒转身想走,婆子肆无忌惮的声音仍旧不由分说地钻进耳朵里。
“我说的可一点也不夸张,如烟是怎么死的,你们应当都知道吧?”
“我听说是被那个云生糟蹋了,一时间想不开自尽了。”
“这都是假的!”婆子神秘兮兮地道:“云生自小家境贫寒,上面已经有三个哥哥。
出生之后,他爹娘就请有经验的婆子过去,给他一通揉捏,断了子孙根儿。想等他养大一些,将他送进宫里做太监。
结果现在皇宫里选太监,有了新规矩,自行净身阉割的一律不收,云生这才被他爹娘卖到了御史府。”
“啊?”
温酒也立即顿住了脚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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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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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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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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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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