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损失?”温梨阴阳道:“难道恭王妃没有跟你们说吗?若非我的提醒,你们伯爵府失了钱财是小,老夫人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是吗?”曲老夫人皱眉:“这贼人竟然如此无法无天,不仅敢劫财,还敢杀人?”
“对!”温梨十分笃定:“若非你们提前设下埋伏,老夫人被夜半惊醒,发现贼人行踪,他们怎么可能留活口?老夫人将会被踹中心口,吐血而亡。”
陈氏听着,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温梨姑娘这话说得可不太吉利,有点危言耸听了呢。”
温梨见她们不信,轻嗤道:“恭王爷与顾世子全都知道,我一向未卜先知,从不失算。”
老夫人不急不火,缓缓吐唇:“那温梨姑娘可曾算到,这些贼人是什么身份?又为何要夜半三更潜入我伯爵府偷盗?”
“你府上下人见财起意,自然是想偷盗了钱财,远走高飞。”
“原来不过尔尔。”
曲老夫人的话意味深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温梨姑娘你失算了。而且因为你的预言,我孙儿差点为此被绑匪撕票,丢了性命!”
温梨一愣:“怎么回事儿?”
老夫人冷哼:“劫匪绑架了我孙儿,以我孙儿性命要挟小厮带路,前来伯爵府偷盗。
假如得手,我伯爵府顶多失了钱财,他们自然会释放我孙儿。
可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劫匪的确是落了法网。但是当对方得知,我们伯爵府早有准备,提前备下了埋伏,就认定是我孙儿设下的圈套。
对方穷凶极恶,当即就要杀人灭口。若非是温酒姑娘听睿世子提及此案,觉察到其中疑点,及时提醒。睿世子当机立断,带人前去营救,我孙儿现如今只怕已经命归黄泉。
你口口声声说你未卜先知,难道你就没有算到,这样做会害了我孙儿?还是说,这是你故意的?”
温梨一听顿时就有点傻。
这事儿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没有算到会是这样,我只知道老夫人你将会有性命之危,所以好心提醒。”
曲老夫人“呵呵”一笑:“你的确是提醒了我们不假,但是不是好心,大家全都心知肚明。
我们不过是等价交换而已,所以,你对老身我,算不上有什么恩情。今日来此,我们只是为了感谢温酒姑娘的及时提醒。”
温酒从老夫人的话里瞬间心领神会,伯爵府来此的真正用意。
难怪老夫人出手如此阔绰,其实并非是为了感谢什么救命之恩,分明是想以此堵住自己的嘴。
她们担心自己也知道案情,声张出去,影响了二孙少爷将来的仕途。
温梨满怀不忿,却又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她扭脸狐疑地质问温酒:“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我当然没有妹妹你这种未卜先知的本事,我不过是在茶楼里,听茶客们闲聊,提醒了我。睿世子立即抓紧审问,小厮坦然招认的,有问题吗?”
温梨这才勉强打消疑虑:“没问题。”
“但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妹妹你什么时候竟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以前怎么从未听闻过?”
温梨冷声道:“这是天机,岂是你能知道的?”
温酒淡淡地“喔”了一声:“那你嫁进恭王府,这一步步是不是也都是你提前算出来的?”
温梨被问得恼羞成怒:“是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温酒不说话了。
曲妙佳轻嗤:“我就说啊,那日在恭王府的事情怎么会那么凑巧,原来如此!二小姐早就算准了,恭王爷会去暖阁休息,张网以待啊。”
温梨更加羞恼:“你血口喷人!”
“那你为什么要给人家温酒姐姐酒里下药?还故意泼湿她的衣裙?”
曲妙佳咄咄逼人,怼得温梨哑口无言。
左右这伯爵府乃是恭王妃的娘家人,自己就算是再逢迎讨好,人家也不领情,干脆一转身,直接走了。
沈氏也颜面无光,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
老夫人便起身告辞。
曲妙佳还有点不舍:“好不容易见到姐姐,话都没说两句。改日姐姐能去伯爵府找我玩吗?”
温酒笑笑:“我在京兆尹衙门附近开了一家茶楼,你若与夫人、老夫人路过,可以进去吃杯茶。我有时候会在茶楼里,你告诉伙计一声,我就出来啦。”
曲妙佳欢喜点头:“姐姐你真厉害,竟然自己还会做生意。”
伯爵府祖上乃是生意起家,所以伯爵府的人丝毫不以为女子做生意有失体统,乃是下九流。
陈氏也毫不吝啬地夸赞:“日后你可以与温酒姑娘多来往,也好近朱者赤。”
一行人告辞,温酒亲自送出府门。
曲妙佳压低了声音:“你这个妹妹真不讨人喜欢,回头等她进了恭王府,我一定让我姑母好生杀杀她的威风。”
温酒也低声道:“阿梨她小时候早产身子弱,我后母难免对她宠溺了一些,因此骄纵任性。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曲妙佳撇嘴,直言快语:“我早就听闻,你这后母偏心薄待你,温梨三番四次害你,你还替她说话。”m.xiumb.com
温酒低垂着头:“她有将军府做后盾,自然放肆些。你日后在恭王府见了她,还是少招惹。”
上一世,她就瞧不上守寡之后,时常打着幌子出入恭王府的温梨,经常冷嘲热讽。
结果温梨在顾弦之跟前挑拨,最终将她远远地嫁给了一个边关守将。
虽说亲事不错,但是却与家人天各一方。
曲妙佳不屑道:“你后母与将军府不是已经断绝了往来吗?听说在猎场,她与沈夫人还差点打起来,沈夫人骂得可难听了。”
“此事怪不得沈夫人,换做任何一位妻子也无法容忍。但是……”
见曲妙佳支棱着耳朵,温酒又欲言又止:“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可别吃闷亏。”
陈氏与曲老夫人已经上了马车,撩帘催促曲妙佳:“这样粘着人家温酒姑娘,人家又不像你这样清闲。”
温酒连道无妨,曲妙佳道别上了马车,挥手离开。
马车上,曲老夫人立即询问:“适才我让你说的话你可都说了?”
曲妙佳一愣:“呀,我给忘了,但是这位温酒姑娘这么聪慧,肯定能心领神会,我二哥的事情不会到处乱说的。”
陈氏怒声道:“你二哥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我的脸面全都让他丢尽了。为了堵住这个温酒的嘴,这么好的宝贝如意你祖母都狠心拿了出来。
只希望,她能守口如瓶,别四处说讲,给你二哥留最后一点体面。”
“女儿瞧着,她不是个饶舌的人,你看这么大的事情,沈氏与温梨是毫不知情,可见口风紧着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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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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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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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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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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