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皇上只看得到结果,又不知道过程。”
沈扶摇赌气:“今儿我就一路跟着她,看她们还如何好意思做手脚。”
旁边女娘也愤愤不平道:“就是,再叫上三位少将军,担保叫他们空手而归,兔子毛都猎不到一根!”
一群人簇拥着沈扶摇,斗志昂扬。
沈扶摇路过温酒跟前的时候,不忘拉踩一句:“瞧你真窝囊,被人算计,屁都不敢放一个。换做是我,早就揍得她哭爹喊娘了。”
温酒揉揉鼻子,窝窝囊囊地认下了。
我若有你这般前呼后拥的资本,爹是自己的爹,娘是自己的娘,比你还要狂妄。
希望,有沈扶摇等人在,那只赤狐不会落到顾弦之的手里。
原本,是想还顾长晏的人情。
但是此人的眼睛实在犀利,而且性情阴晴不定,温酒不知道究竟能如何不露痕迹地提醒他,两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自己因为受伤,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营地,若是一言中的,顾长晏多疑,定会怀疑自己从何得知这个消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眼瞧着狩猎的人群全都陆续离开,温酒活动活动身子,伤已经好了许多,行动也自由了一些。
望着一望无垠的草原,听着远处此起彼伏的呐喊,多盼着,也骑在马背上,享受这种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惬意。
眼巴巴地盼着,将近中午的时候,陆续有人回来。
好似,并没有什么令人兴奋与激动的话题,赤狐还未出现。
突然,一骑绝尘,在西营跟前停下,羽林卫翻身下马,怀里竟然抱着一只赤红的狐狸!
众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过去。
温酒更是呼吸顿促,有了一种微妙的预感。
果真,那羽林卫向着看守营地的士兵打听两句之后,径直就走到了温酒跟前。
“请问,您就是温姑娘吧?”
许多人朝着她这里望过来。
温酒点头:“正是。”
“我家督主命小人将这只赤狐给您送过来。”
赤狐在羽林卫的怀里不安地挣扎了一下,细长妩媚的眸子里满是不安。xiumb.com
“活的?”
“可不,”羽林卫蛮善谈:“这玩意儿十分狡猾,捉到它可不容易。督主说要活捉了送你,多少人在红柳林里围追堵截,最终还是督主养的金雕立了大功。”
他竟然这样张扬,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
温酒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又怎么去接。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只赤狐竟然落到了顾长晏的手里。
他昨日也不是玩笑,说到做到了。
可这兴许是一只不一般的赤狐。
也是顾弦之与温梨梦寐以求的那一只。
这东西太贵重,又是顾长晏所赠,她不敢收,更不知道,落在自己手里,应该如何处置。
也如前世睿世子那般,回京献给太后娘娘,以此换取太后的庇佑吗?
那顾长晏无缘无故对自己这般慷慨,岂不惹得满城风雨?
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是福还是祸还说不准呢。
于是十分为难道:“多谢你们督主好意,可我有点怕这玩意儿,不敢收着。”
“我家督主交代,区区一个玩物罢了,送给你便随便你处置,若是不喜欢便剥了皮,或者送人都行。”
皮是不能剥的。
温酒只能暂且收下:“这么漂亮的狐狸,杀了可惜,暂且养着吧。”
羽林卫后知后觉:“喔,小的这就去寻个笼子。给您直接送去帐篷可好?”
温酒点头。
羽林卫将狐狸搁进一只竹编笼子里,解开绳子,交给乳娘,便转身回去复命。
温酒瞅着这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就开始犯了难。
保证到不了晚上,顾长晏送自己赤狐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传遍整个猎场。
大家都会猜疑,自己与顾长晏究竟有什么交情。
还有,这只狐狸好像……有哪里不对!
细看,真不对!
顾长晏这是什么意思?
温酒趴在笼子上,认真地盯着那只赤狐。
身边一会儿便围满了人。
借口看个稀罕,有意无意地试探,顾长晏与温酒之间究竟是什么交情。
毕竟,那日温酒落崖,顾长晏在大家面前对她就颇为护着,今日又专门差人送来赤狐,这是前所未有的关照,其中交情不言而喻。
温酒只说是两面之交,她不攀附,不夸大,反倒令人更加觉得讳莫如深。
羽林卫刚走。
温梨就急匆匆地形影而至,直奔温酒的帐篷,手里拎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锦鸡,还有两只野兔。
“今日真是晦气,那将军府的孟扶摇老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原本说多捕获几只猎物送给阿姐你的,谁知道都被人抢了去。阿姐不会怪我吧?”
温酒对于她的来意心知肚明,一口回绝道:“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就好,我不需要。”
温梨似乎刚看到笼子里的赤狐,惊诧地低呼一声:“天呐,竟然是赤狐,我早就想要一件红狐领子的披风了。阿姐送我好不好?”
温酒想都不想,一口拒绝:“不好。”
“阿姐怎么这么小气,大不了我用东西跟你换。我把我这些时日打来的猎物全都给你。”
“不稀罕。这狐狸与我有缘,我要带回上京养着。”
温梨悻悻地道:“我打了猎物,第一个想着阿姐你,赶紧给你送过来。你却这么小气。”
“你若想要红狐皮,等回了京,我去皮货铺子里,给你另外寻两张就是,这也不是多稀罕的物件。
你为什么非要夺我所爱?我说过,这只狐狸我不想杀。”
“我不杀,我也好生养着它。”
“那也不行,这是督主大人赏我的,岂能转手让人?”
“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吗?我给就是!你尽管开口!”
“妹妹好大的口气,我要五千两,你也要有。”
温梨整个人差点跳起来:“五千?你怎么不去抢呢?”
“因为我抢不过。”
温梨顿时一噎,软磨硬泡:“阿姐定是开玩笑吧?我是诚心诚意想要,要不这样,我给你五百两银子,怎么样?足够买一堆上好的皮子了。”
温酒摇头:“不卖。”
温梨顿时有些气结,可是这狐狸毕竟是顾长晏送给她的,自己不敢强取。
“这样,你容我再考虑考虑,一会儿给你答复。这赤狐你可千万别给别人。”
立即急匆匆地去找顾弦之商量去了。
旁边女娘轻嗤:“五千两啊,还考虑考虑,温二小姐莫非是疯了?”
温酒笃定道:“我也就是吓唬吓唬她,并不想卖,她去哪里寻五千两银子?”
女娘们也只当温梨信口胡说,丝毫不以为意。谁知道,过了没多久,温梨真的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沓的银票。
见到温酒,生怕她会反悔一般,往她手里一塞:“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得反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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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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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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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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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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