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到底这也只是您的猜测,今天这些话也就咱们几个听听,可莫要传出去了,我怕伤及姩姐儿清誉,而且如果传到那三爷的耳朵里,万一是误会,也是不好的。”
说罢,慕容氏看向众人,她当然得考虑周全,其他人她倒是不担心,就怕二嫂和五妹会说出去。
“这是自然的,女子清誉不是小事,四妹放心,我们明白。”二舅娘说。
慕容曼珺也不会说,因为她不会主动往谢锦姩脸上贴金。
……
而此时的谢锦姩正在园子里赏花,还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被长辈三言两语定下了。
伯爵府院子中的菊花开得正好,慕容嘉楹献宝似的给她介绍,
贾文静早就跑去找慕容静姝玩了,她和慕容静姝的关系不错。
至于谢晟,则被慕容嘉赫叫去谈诗论句,说是聊天,实则考教,慕容嘉赫在考谢晟呢。
“表妹你看,那一株叫凤凰振羽,开花的时候就像凤凰展翅一样,可名贵了。”
谢锦姩看过去,“确实漂亮。”
这时候,贾文鸢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表姐,那边颜色有些深紫色的叫什么?”
“那叫墨荷。”慕容嘉楹说。
贾文鸢轻轻颔首,柔声道:“状如荷花,花如其名,早听说伯爵府的菊花品种最齐全了,今日一见,果真惊艳,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谢锦姩侧目看她,“文鸢表妹似乎很懂花。”
“是,可惜国公府里没有这样漂亮的花,能来伯爵府一见,已经是文鸢之幸了。”贾文鸢浅笑道。
说罢,她福身行了一礼,满脸带着歉疚之意,
“锦姩表姐,妹妹替兄长和四妹再向表姐赔不是,昨夜父亲和母亲都已经狠狠罚过,兄长和四妹也都知错,
可是文鸢怕表姐心里不舒坦,若表姐还不解气,便训斥文鸢几句吧,只有表姐解了气,文鸢才能心安。”
谢锦姩扶起她,
“这与你何干?你不必向我赔不是,姨母和姨丈都已经为晟哥儿做主,我没有什么‘不舒坦’的。”
“是啊,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同样是国公府的女儿,我瞧你比贾文静强多了。”慕容嘉楹说话直白。
贾文鸢像是受惊的猫儿,“不不不,我岂能跟四妹比?她是嫡女出身,而我只是庶出……”
她看向谢锦姩的目光真挚,“只要表姐不怪罪,文鸢就放心了。”
“庶女怎么了?你别妄自菲薄啊,管什么嫡庶的,世人只问你父亲是谁,你们可都是国公爷的子嗣,其实也没什么差别的。”
慕容嘉楹安慰起她来,心想看来这贾文鸢人还可以,昨天那贾文祺也是不错的,和贾文静都不是一类人。
贾文鸢面色感动,国公府里孩子很多,什么都是要争的,她一个庶女并不起眼,
姨娘只会让她多多在父亲面前争宠,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谢锦姩眼眸一闪,
“对了,五姨母怎么没带祺姐儿来,反而带了你?”
她早有疑惑,贾文鸢一个庶女,五姨母从没带她回过娘家,今天怎么带来了?xǐυmь.℃òm
“原本母亲是想不到我的,只是文祺昨天也受了罚,父亲怪她没有好生规劝兄长,又怕四妹来了嘴快说错话,就让我来替四妹圆一圆。”贾文鸢回道。
闻言,慕容嘉楹看向谢锦姩,
“五姑丈人还怪好呢,想得可真周到哈!”
谢锦姩只是笑了笑,并没接话,这解释未免太牵强了些,五姨母已经做足了赔礼道歉的诚意,何必需要一个庶女来圆话?
难道她的处事还比五姨母更圆滑吗?
刚才在屋里,她可是一言不发的。
不过谢锦姩也不会闲到去戳穿贾文鸢,五姨母既带了她来,肯定有别的用意,她粗略猜了猜,
贾文鸢正是说亲的年纪,难道姨母和姨丈是要她嫁来伯爵府?
谢锦姩又看向那菊花丛赏起花来,反正与她无关。
闲聊许久,很快到了吃饭的时辰,既然五姨母带着孩子回娘家,那这顿团圆饭就一块吃了。
席间,谢锦姩总觉得各位长辈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
尤其是五姨母慕容曼珺,那眼神若有若无的,夹杂着许多打量,六分疑惑三分不屑,还有一分不易察觉的妒忌。
很复杂。
谢锦姩本想视而不见,可是他们的视线过于直接,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谢锦姩终究还是没撑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问:
“我脸上有东西吗?”
二舅舅尴尬一笑,“没有,我记得姩姐儿爱吃蜂蜜鸡翅,来。”
二舅舅用公筷给谢锦姩夹了一筷子鸡翅,谢锦姩捧着碗接过来,
“谢谢二舅舅。”
她缓慢咀嚼着嘴里的米饭,心里却在想,刚才长辈们在屋子里都谈论什么了?
老爵爷清了下嗓子,眼神扫过几人,让他们收敛些,
“好好吃饭。”
曹姨娘笑得慈蔼,“姩姐儿出落的愈发漂亮了,这套头面果真衬你。”
老爵爷看向谢锦姩头上的头面,他一见谢锦姩就认出来了,这是曹姨娘当年嫁进门时候戴的,虽说没戴全,也勾起了他的许多回忆。
“有你当年的样子。”
二舅娘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谁都知道这套鎏金点翠镶百宝孔雀头面金贵无比。
她本来以为曹姨娘会把这头面给嫡亲孙女继承,也就是慕容嘉楹,却没想到曹姨娘竟然送给了谢锦姩这个外孙女。
难道在她心里,里孙还比如外孙吗?
二舅娘又瞥向慕容嘉楹,只见慕容嘉楹一点都不在意,正笑盈盈的跟谢锦姩说悄悄话呢,两姊妹关系甚好。
二舅娘心中幽叹,罢了,
楹姐儿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她都不介意,自己说了也是多余,万一再伤及两姊妹情分,那就不好了。
这高门大院里,能有这般真心的姊妹亲情是很难得的,如果姩姐儿以后真的高嫁,楹姐儿跟她关系好也有益处。
这道理她不是不懂。
想到这,二舅娘也给谢锦姩夹菜,温柔道:
“姩姐儿一来,楹姐儿脸上的笑也多了,瞧她们姐妹感情多好,以后四妹可要带着孩子常来,亲人之间多来往才是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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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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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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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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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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