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姩还挺好奇。
“说是拉帮结派聚众斗殴,还认识了一群拜把子兄弟,把县老爷的宝贝儿子给打伤了,县太爷听说他是咱们谢家的人,所以想试探试探家里的意思。”小厮回道。
谢锦姩失笑出声,她就知道谢衍那个被家里宠坏的小霸王早晚会生出事端,仗着京城谢家,连县太爷的儿子都敢打。
好嚣张。
不过,嚣张也得有嚣张的资本。
这一世二房又没过继他,他嚣张个什么劲?
“堂弟闯了祸,自然是要告诉大伯他们的,你只管告诉那人,谢家是非分明,绝不会袒护‘亲戚’,还有,你把澧安县来的人带去老宅那边,让他亲自跟大伯和大伯娘说。”
谢锦姩着重了‘亲戚’二字,一双乌黑的美眸暗光流转。
慕容氏看出来了,锦姩又在使坏。
她这是明着告诉澧安县的县太爷,谢家二房撇清关系,不会包庇谢衍。
也告诉澧安县的人,谢衍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县太爷知道被谢衍蒙骗了,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
“是,小的这就去办。”小厮得了话走了。
“那县太爷倒是个聪明的,还知道试探我们家的态度。”慕容氏说。
“谢衍顶着二房的名声在外肯定没少兴风作浪,小小年纪就知道狐假虎威了,那就让澧安县的人都知道知道,他谢衍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谢锦姩缓缓勾起嘴角。
澧安县的县太爷得知谢衍只是纸老虎之后,肯定会无所顾忌地为儿子报仇,
瞧好吧,谢衍有苦头吃了。
……
谢家老宅。
老宅里只剩了个周姨娘掌家,她只有个女儿名为谢敏,排行老五,早年嫁了出去,和离后归家。
谢敏梳起头发做了贞女,母女二人就守着老宅过日子。
“雁归堂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住,你凭什么让我搬?不搬!”
谢敏和周姨娘掐着腰堵起路,挡着谢昌带来的人不让进。
谢敏是五兄妹中年纪最小的,二十八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她吃得珠圆玉润,吼声中气十足。
雁归堂是老宅最好的一处院子,虽然也没多大吧,但是在老宅算是好的了。
没搬家之前是老夫人和老太爷住的,自从他们搬去新家之后,周姨娘就悄悄搬了进来。
后来谢敏归家,周姨娘把最大的院子让给了女儿,自己住了旁边的梅香阁。
老夫人知道后根本没往心里去,反正她又不搬回去了,也是没想到还有回来的一天。
谢昌阴沉着脸,拿出了身为长兄的威严,
“五妹,你放肆无礼!”
谢敏撇撇嘴,她从来不把这个嫡长兄放在眼里,附近谁不知道当年他当街调戏女人被人家打断腿的事?
她可没这么窝囊没用的哥哥。
二哥倒是有出息有本事,可惜死的早,怎么死的不是这个窝囊废呢?
刘惠兰撸起袖子,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你们原先爱怎么住怎么住,那是因为我们还没回来,现在老夫人和我们大房都搬来,你们这起子贱妾庶女,竟敢霸占了主院不让?真是好大的狗胆!这老宅的地契可还在婆母的手里,信不信老娘把你们赶出去!”
刘惠兰硬不过慕容云湘,难道还硬不过这两个低贱货色?
“赶赶赶,你有本事你赶个试试?我是你庶母!跟谁老娘老娘地叫唤,能死你了还!”
周姨娘还真一点不怯她,
她进门的时候谢昌都十六了,说起来她比谢昌还小几岁,十三岁就被老太爷纳了进来,慢慢熬死了老太爷,老主母又搬去新宅,把她们全都撂在这,不管不问。
有如此狠心的主母,周姨娘却一点都不恨,她反而乐意留在老宅当家做主,日子穷点苦点儿,十几年也这么过来了。
十几年过去,老主母却要带着长子回来住,拉拉杂杂一大家子,乱七八糟的。
搁谁能高兴?
临到头了想回来摆谱,没那么容易!
周姨娘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怒哼,
“还敢赶庶母出门?大不了让街坊四邻都瞧一瞧看一看,看看这谢家的长子长媳有多不要脸!”
刘惠兰气得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黑心肠,还讲不讲道理?这是谢家老宅,我们回来是天经地义,哪有妾室庶女霸占主院的?”
她还没见过比自己还蛮不讲理的人,简直能气死。
谢昌的眼里凶光毕露,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来人,给我搬!”
周姨娘和谢敏依旧是死死拦着门,是死也不能让,“看谁敢搬?”
只听谢昌又说:
“姨娘和五妹可要想清楚了,留在老宅这些下人的身契也都在我母亲手里,这些年他们伺候你们听你们的,那是因为这里是谢家,老子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子!
姨娘是庶母没错,可五妹你,一个被休弃回来的妇人,谁给你的脸面回娘家来住?我身为长兄,就算把你送去青雀庵,也是理所应当。”
他这话里满满的威胁。
刘惠兰在旁边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分不清大小王了还!”
闻言,周姨娘和谢敏都变了脸色,
“大哥错了,我是和离,并非被休!”谢敏强撑。
刘惠兰鄙夷,“有什么区别?你男人还不是不要你了?”
“你!”
谢敏气得手发抖,但这一点确实是她理亏,被休弃的妇人是一点活路都没有,和离的还好一些,就是名声上难免被人说几句闲话。m.χIùmЬ.CǒM
可是不论哪一种都不能回娘家住,要么自己在外面赁个院子,要么去青雀庵。
谢家情况特殊,老主母跟两个儿子享福去了,老宅空置,只有她亲娘守着家,她回来住怎么了?
周姨娘看向自家闺女的脸色,“敏儿……?”
“再不让开,我可就上报衙门,亲自送你去青雀庵!”谢昌瞪她。
谢敏不得不忌惮,
“行,搬就搬。”她这话说得要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谢昌板着脸,气势十足,一副主家掌权者的模样,
“家里没那么多院儿给你们一人一间,你们都搬去暗屋。”
“大哥不要太过分了!”
谢敏咬着后槽牙,暗屋是原来姨娘的住处,就一间小屋,还是杂物房辟出来的,哪还能住人?
刘惠兰吊着眉梢,“不搬是吧?不搬这就把你送尼姑庵子里去!”
一听这话,谢敏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了,让一次以后就得次次让,时日长着呢,她必须强硬起来,不能露怯!
“大哥大嫂的吃相别太难看,你们之所以搬回老宅,不就是被二嫂赶出来了吗?跟我们摆什么谱?有本事跟二嫂摆去啊,人家搭理你吗?”她句句讽刺。
谢昌恼羞成怒,
“胡言乱语!母亲要落叶归根,我们是陪母亲来安度晚年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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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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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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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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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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