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聿野之前他对谭情儿的态度是不喜也不厌,只觉得她陪在母亲身边还算懂事,所以当谢锦姩提及前世的事,他只想把谭情儿嫁个好人家,让她离开王府。
现在瞧她行事轻挑,心生失望。
听到唐聿野的厌恶之言,谭情儿的眸中满是绝望悲怆,她张了张口,哑然失声,哭着哭着惨笑一声,
“我自轻自贱?谢锦姩就不自轻自贱吗?光天化日之下被男人抱进院子里,待到晚上才出来,她不轻、不贱吗?”
她抱着双膝哭了许久,直到眼睛红肿,眼泪干涸。
‘王府容不下你……’
这句话始终在她脑子里来回响起。
谭情儿彻底慌了神,三爷一定要赶走她了,肯定会把她随便嫁给别人,再也不让她回王府。
她的心被巨大的恐慌占据,怎么办?怎么办……
唐聿野要把她赶出王府!
谭情儿死死咬着唇,嘴里一股血腥味儿,她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大的羞辱,恨不得羞愤而死,而这样的屈辱是她最爱之人给她的,
她那悲伤双眼中逐渐爬上了恨意,
“我的真心任你践踏,我就这么差吗?”
她又不是要当正室,妾都不行吗,侍妾通房也不行吗?
为什么要如此决绝地将她拒之门外,一点活路都不给留?
谭情儿深吸一口气,通红的双眼闪烁着偏执而疯狂的光芒,你要我走,我偏不走,我偏要日日在你眼前晃,你不要我,自有人会要我,
唐聿野,你会后悔的,
我一定让你后悔!
……
前院。
见了孩子之后,贵妇们各自聚在一起寒暄,这样的宴,除了祝贺主家喜事之外,亦是彼此结交的场合。
“谢锦姩!”
只见慕容静姝盛气凌人地走来,质问道:
“这套头面为什么会在你这?”
谢锦姩侧目看她,“原来是表妹,曹姨娘心疼我,所以把这套头面送我了,怎么了?”
慕容静姝一恼,“什么怎么了?这是伯爵府的东西,而且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得把它给我。”
她的态度霸道,连与语气都是命令式的,
谢锦姩挑唇,淡声道:
“表妹好教养啊,见了我连声表姐都不叫,直呼名讳也就罢了,还这般理直气壮地索要,我凭什么给你?”
她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的谢流萤,只见谢流萤立刻移开视线,不再往这看。
听了谢锦姩的话,慕容静姝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拒绝我?”
她不敢相信,谢锦姩居然敢驳她的意?wWW.ΧìǔΜЬ.CǒΜ
谢锦姩只是区区一个庶女生的,炊峄毓斯Υ�А到了伯爵府只有谨小慎微的份儿,慕容静姝也不是第一次命令她了,自小让她干什么她就没有不敢答应的,
今天她怎么变硬气了?
“是我先瞧上的!”慕容静姝再次强调。
“你先瞧上你先瞧上,你瞧上的东西多了,瞧上就是你的了?我还瞧上你们三房的家产了呢,你送给我啊。”
如果放平时,面对慕容静姝任性的做派,谢锦姩还能随便哄几句敷衍过去,可是她现在心里牵挂着大事,没有心情哄小孩。
“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回去我就跟祖父说!”慕容静姝气愤。
谢锦姩看都不看她,
“想说就去说,我又不拦你,这是我外祖母送我的,你难道没有外祖母吗?”
慕容静姝又被怼回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好你个谢锦姩,你敢喊曹姨娘作外祖母?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祖母,让她好好教你规矩!”
“你去啊,现在立刻快马加鞭地去。”
“你……你疯了你?”
慕容静姝没想到谢锦姩这都不怕。
谢锦姩的目光冷冷,“表妹,长点脑子吧,今天这是什么场合,你敢找自家人的茬,传出去伯爵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慕容静姝一噎,这才看看左右,见没人留意她们,心里稍稍放心。
她放低声音,
“这套头面我喜欢很久了,大不了你开个价!”
“九百万两。”谢锦姩眼都不眨。
“你抢钱啊?!”
慕容静姝的声音尖锐,九百万两,她还真敢要?!
“是你让我开价的,买不起就别装阔气了。我也是不懂,你不是自诩嫡出高贵吗,自己亲祖母那什么好东西没有,怎么偏盯着曹姨娘的?我们庶出一脉的东西哪配得上表妹?”谢锦姩忍不住出言讥讽。
慕容静姝这般做派,可见在伯爵府里就跟曹姨娘明着要过,
只见慕容静姝神色倨傲,
“做妾就是奴婢,她的东西主母想要就要,我拿她的东西是她的荣幸,她该感恩戴德才是。反正我慕容静姝喜欢的东西,就必须要得到,我再问你一遍,你给不给?”
她之所以理直气壮,是因为从小就受到这种熏陶,妾就是主母的奴,主母能打得,也能骂得。
跟奴才要个东西又怎么了?
谢锦姩扬唇懒懒道:“你脸大。”
慕容静姝气得快抓狂,“谢锦姩!”
这时候,外头有人高喊了声,
“太子殿下驾到~!”
谢锦姩猛地抬头,是太子来了!慕容静姝还想叨叨什么,谢锦姩一把拽她跪下,在场所有人无不跪地迎接,乌泱泱跪了一大片。
“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见人群散开,一道身着朱衣蝠纹缎袍的身影进入大家的视线,
太子身姿挺拔,身上是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雍容贵气,他已三十多岁,一双丹凤眼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给他增添了许多儒雅的亲和力。
就是这几分儒雅的亲和力,让太子的身上多了一种教书先生的书生气质,百姓们最喜欢平易近人的高位者,太子颇受拥护。
可谢锦姩却知道,他这张温和儒雅的面皮底下,藏着一个暴戾阴郁的灵魂,
他表面待人宽厚有礼,克勤克俭,实则手段狠辣,城府深不可测。
谢锦姩深深低着头,不敢再看。
“都平身吧。”他笑得和善。
听闻太子驾到,庆王携一种家眷也来迎接,
太子一见庆王,便亲切地唤他:
“三叔,侄儿给三叔三婶贺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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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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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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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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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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