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找我们?”
胡为民摇头:
“不知道,不过看对方的架势,有点来者不善。”
我一边和胡为民朝吕府的正厅走去,一边问胡为民:
“怎么个来者不善?”
胡为民说:
“对方说自己也是个驱鬼师,还说什么我们给吕小姐驱邪,是坏他的好事。”
我听的一头雾水:
“驱鬼师能有什么好事?难不成是别人抢了他到手的恶鬼?”
我话刚出口,自己就先站定了:
“坏了,该不会是吕小姐的邪祟之病,已经被宫里其他的驱鬼师知道了?”
胡为民也猜了起来:
“你的意思,有人把吕小姐的病,作为参加斗法大会的项目了?”
我和胡为民胡乱说了一通,两个人都吃不准是哪种情况。
绣月飘忽在我和胡为民身边,出主意说:
“二位哥哥且去试探一下,如果对方真的把吕小姐当做参加斗法大会的项目,那我们就有话好说了。”
绣月只一句话,就提醒了我和胡为民。我们两个低声商量了几句,便直奔吕府的正厅而去。
正厅上,吕庆时居中而坐。他的左手边是一位嘴唇极薄的太监,右手边是一位皮肤蜡黄,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
我和胡为民进去,座上的三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连吕庆时也没有让下人给我们看座的意思。
我有点不高兴了,薄唇太监和蜡黄皮,我和胡为民都不认识,他俩不和我们打招呼我能理解。
可是作为主人的吕庆时,不但不帮忙介绍一下,还故意做出一副冷落我和胡为民的样子,这让我无法接受。
不管怎么说,他女儿身上的膏肓鬼是我和胡为民给她驱下来的,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
我心里不乐意,脸上就挂不住了,转身就招呼胡为民离开。
这时,那位薄唇太监开口说话了:
“听说,你们今天和圆智大师出去捉鬼,圆智大师受了重伤,你们却把恶鬼给驱杀了?”
胡为民一时没反应过来:
“圆智是谁?”
我低声说:
“就是那个秃顶和尚。”
胡为民“哦”了一声不说话了,我看着薄唇太监说:
“公公,圆智大师怎么受的伤,恶鬼怎么被驱杀,这些都有随队的太监和护卫在旁边看着。如果公公想知道具体的事,尽可以去问他们。”
薄唇太监面色阴沉,看我的目光也极其犀利。
我估计薄唇太监是想用秃顶和尚的伤,和我们驱杀恶鬼这两件事做点文章,没想到我根本不顺着他的思路走,而是直接搬出了那五十个人作证。
薄唇太监见我不是那么好对付,哼了一声后指着吕庆时说:
“听说,你们从吕老爷家的千金身上,驱杀了一只膏肓鬼出来?”
我去,没想到这薄唇太监也认得膏肓鬼,看来这人也有点东西。
这就有点麻烦了,如果薄唇太监认识膏肓鬼,那他一定知道被膏肓鬼缠身的人,也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要是他告诉吕庆时他的女儿已经死了,那绣月就不可能再借吕小姐的尸体,生自己的阴魂。
我只是犹豫了一下,薄唇太监又追着问了一句:
“怎么?难道这膏肓鬼不是你们驱杀的?而是另有他人?又或者,二位只是沽名钓誉,根本没有什么真本事?”
薄唇太监一个问题跟着一个问题,弄的我很被动。为了及早知道他找我的真实目的,我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一次问他:
“你还没说你找我们干什么?”
这次,不等薄唇太监开口,那个蜡黄皮说话了:
“吕府千金身惹邪祟,这件事宫里早就知道了。吕老爷想请宫里的驱鬼师给他千金驱邪,宫里也安排了。本来我们计划今天住进吕府,明天就帮吕小姐驱邪。可是没想到刚进吕府的大门,就听说有人在帮吕小姐驱邪。”
蜡黄皮的话明明没有说完,但是他偏偏就停了下来。只拿一对白眼珠子斜瞪着我和胡为民,似乎想用他的气势把我俩震慑住。
我不知道蜡黄皮什么来历,看他的穿衣打扮既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倒像是个乡下种地的人一样。
不过这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看他刚才说话那两下子,气势上倒比薄唇太监还要狠厉三分。
只可惜他的狠厉好像都在嘴上,脑子里却没什么东西。
我脑子里回想着蜡黄皮刚才说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对付他的办法。
“敢问这位兄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吕小姐生病一事的?”
蜡黄皮翻了翻眼睛:
“十天前,吕老爷亲自去宫里请人,那时候我就知道了。”
蜡黄皮说这个时间的时候很得意,好像他早知道吕小姐生病,是抢占了什么先机一样。
“刚才听兄台说,你们是准备今天住在吕府,明天帮吕小姐驱邪?”
蜡黄皮冷哼一声:
“本来白天就要过来的,被一些事给耽搁了,所以只能放在明天。”
我紧追着问了一句:
“听说宫里的斗法大会,每天只有十人参赛。敢问这位兄台,可是没有排到今天的队?”
蜡黄皮正要开口回我,那个薄唇太监突然说到:
“谭居士,此人心机深重,你不必一一回答他的问题。”
薄唇太监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人,脑子就是比一般人好使。眼看我就要从蜡黄皮嘴里套出实话了,却被他硬生生打断。
这时,胡为民又凑过来问我:
“居士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
“不是东西,他们是不出家,但是仍然修行佛法的人。”
胡为民又问:
“修行佛法?那和秃顶和尚是一块的?怪不得他们一上来就问秃顶和尚的事。”
我摇摇头:
“不一定,也有修行道法的居士。”
胡为民整不明白了,看着蜡黄皮就问:
“你是哪家的居士?佛家还是道家?”
蜡黄皮面无表情:
“本居士是佛是道,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我说:
“确实没有关系,不过,你是为吕小姐身上的驱邪而来,我们也是如此。如今吕小姐身上的邪祟已经被我们除掉,岂不是省了你们麻烦?”xiumb.com
蜡黄皮一听这话,突然就怒了:
“什么叫给我们省麻烦?吕府的事,本来是我给参加斗法大会选定的明目。如今被你们搅和了,我还怎么……”
蜡黄皮话没说完,旁边的薄唇太监已经急了:
“谭居士,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一心一意要给吕小姐驱邪的,哪有斗法大会的事?”
蜡黄皮被薄唇太监突然打断,自己也反应过来。他张口结舌了一下,看着我毫不遮掩的笑脸就愣住了。
所谓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我看着已经皱眉起来的吕庆时,准备再给蜡黄皮补一刀。
“谭居士,既然你们知道吕小姐身生邪祟,命在旦夕。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过来救她,反而非要等到十天后?”
蜡黄皮嘴唇抖了一下:
“这……我……”
胡为民也开口补刀:
“难道是因为斗法大会的时间没到,所以居士才迟迟不来?”
蜡黄皮的脸色更蜡黄了:
“不是……我们是……我们是……”
蜡黄皮求助地看着薄唇太监,刚才那股狠厉的气势已经完全没有了。
薄唇太监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他有心替蜡黄皮找回面子,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又转头去看吕庆时:
“吕老爷,既然早就有人说令千金身有邪祟,你为什么不早点让谭居士过来看看?”
吕庆时脸色极其难看:
“几次三番的请了,我就是等不到谭居士,才又遍请了京城的其他驱鬼师。”
我微微一笑:
“吕老爷,刚才我们说自己是宫里来的驱鬼师时,你表现的那般热情,该不会以为我们是谭居士的人吧?”
吕庆时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正是,本来老夫还挺高兴的。可是刚才李公公和谭居士亲自上门,我才知道你们不是。”
胡为民说:
“我们不是谭居士的人,但是我们确实是宫里的驱鬼师啊。而且我们给令千金驱邪成功,这有什么不对吗?”
吕庆时摇头:
“没有不对,不管是不是谭居士的人,对老夫来说,只要能救小女一命,就是我们吕府的恩人?”
“恩人?”
胡为民一听这两个字,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谁家对待恩人是你这样的?不但没有茶水招呼,还要这么一直干站着?”
吕庆时起身,正要让下人端椅上茶,突然被薄唇太监给拦住了:
“吕老爷,你怎么不问问他们给令千金驱邪之后,令千金身体如何?”
薄唇太监一句话,让我的心突然就沉了一下。
薄唇太监知道膏肓鬼是什么东西,也清楚膏肓鬼被驱后,吕小姐必死无疑。
但是这个结果,肯定不是吕庆时想要的。
如果薄唇太监一口咬定是我们害死了吕小姐,我还真没办法证明吕小姐的死和我们无关。
就算我把膏肓鬼拿出来,可是如果薄唇太监说他们既可以驱鬼,也可以保吕小姐不死,我也拿他没有办法。
薄唇太监看我刚才还满脸轻松,这会却面色发紧,就知道他已经扭转了局面。
只见薄唇太监用那种,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得意神色望着我,又抛出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难题:
“吕小姐身上的邪祟既然已经没有了,那她的身体应该有所好转了吧?不如我们现在过去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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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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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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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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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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