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微微勾了勾嘴角,看上去十分公平正义:“本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下毒之人。”
赵夫人听见这话,也终于提起了精神。
她瞧见几位太医大动干戈的打开门窗通风,也以为是在她屋里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于是赵夫人急急的转身,看见几位太医步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连忙开口询问:
“太医,你们是不是在我的屋里发现了毒药,能让人皮肤红肿溃烂,恶心想吐,胸闷头晕,甚至于时常如厕?”
太医轻轻咳了一声:“倒是在屋中发现了些许端倪。”
赵夫人闻言,眼眸一亮,又是伸出手,让太医来把脉:“昨夜我是叫了医女,可医术却不如太医院太医们高超。”
“她竟然说我没病,可我没病怎么可能会浑身红疹,面部浮肿,还上吐下泻呢?”
赵夫人的话音刚落,便看见太医神色异样的收回了手:
“您身上确实没病,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赵夫人瞪大了眼眸:“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招了招手,便有医童将屋内寻来的东西也搬了出来。
等医童将赵夫人屋里的衣裳被褥、箱子匣子全都搬了出来,众人便惊觉那隐隐约约的臭味是越发的明显。
“这到底是什么味啊?”
“赵夫人的被褥和衣裳里怎么全是味啊!难怪她平时用那么浓的熏香!”
“诶诶!你们看上面好像还有东西在动!”
等众人定睛一瞧,居然还在上面发现了密密麻麻的蚂蚁。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骇了。
堂堂赵夫人,出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还是誉王的亲舅母呢!居然衣裳被褥上,全都爬满了蚂蚁!
听见众人的议论声,太医也点了点头:“这便是微臣在赵夫人的屋内发现的异样。”
赵夫人脸色一僵,大脑在瞬间变得空白,口中只是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衣衫上怎么会有蚂蚁?”
太医也是第一次遇见了这种情况,于是合理推断:“大概是因为赵夫人素日里生活习惯不好,不注重清洁,又或是不慎将食物残渣沾到了被褥和软榻上。”
“从前在京城的府邸中植被稀少,蚊虫也少,可来了这山上,蚂蚁众多,便爬上了赵夫人的床榻,咬了赵夫人,引发了疾病。”
赵夫人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她搬进来后,是隐隐约约觉得屋里有一阵臭味,可丫鬟日日将她的衣裳拿去浆洗,嬷嬷也日日收拾屋子。
所以她就以为这个是因为山中潮湿,于是加大了熏香。
可谁知竟被太医说因为她不注重清洁,才导致了如今的情况!
“你说我不注重清洁,所以被蚂蚁咬了,蚂蚁咬了会导致腹痛腹泻,呼吸困难吗?这分明是下毒了!”
太医摇了摇头:“夫人息怒,蚂蚁会分泌毒液,确实会导致这种情况。”
赵夫人愤怒将手指向了宋熹之的方向,几乎是咆哮出声:“那就是你!是你放蚂蚁咬我!宋熹之你是故意的!”
宋熹之一脸无辜的望着她:“夫人是说我会指挥蚂蚁,让蚂蚁爬到您的衣裳和床榻上,然后咬您吗?”
赵夫人眼眸都在一瞬间猩红了起来:“那就是你,是你在临走前把食物残渣留在了床榻上!你才没有那么好心,把屋子让给我!”
宋熹之耸了耸肩,表情更无辜了:“是你逼迫,我才让了你屋子,难道赵夫人入住前,不会清洁屋子吗?”
赵夫人被宋熹之噎的哑口无言。
是清理了,只是时辰太晚,天要黑了,屋子也刚被清洁过,还有打扫的痕迹,所以丫鬟嬷嬷也就没有仔细认真的再扫了一遍。
只有像宋熹之这种自幼喜爱喝牛乳的人,才知道若是牛乳泼洒到了犄角旮旯里,就算是仔细清洁后,还是会有味道。
这味道挥之不去,便会招惹来蚂蚁。
而被褥衣裳日日在牛乳上头熏着,能不沾染馊味吗?
赵夫人日日派人浆洗衣裳,找不出问题,便只能用熏香压着,勉强没有感觉,可蚂蚁的嗅觉却比人类敏锐百倍。
“够了!”良妃突然出声。
她在冷风口里站了那么久,要为赵夫人主持公道,可最后得出的却是一个如此滑稽的结论:赵夫人因为不注重卫生,被蚂蚁咬了?
这简直是笑话!
她这个蠢货,让良妃有些忍无可忍了。
“曾雅娴,如今到了这样的地步,你想要说什么?”
曾雅娴是赵夫人的闺名。
赵夫人直直的跪了下去,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心中满是不甘:“娘娘,臣妇是冤枉的!臣妇再如何不堪,也不至于因为不注重清洁,被蚂蚁咬了!”
良妃冷笑:“冤枉?那你要如何辩驳?”
她何尝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宋熹之的布局,用的还是这样简单的伎俩!
可输了就是输了,是曾雅娴自己太蠢,才落人圈套。
若是她在宫里,怕不出五日,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敌手是谁!
良妃冷漠的望着她,此刻也不想再念及亲情:“本宫只想知道那本佛经如何了。”
太医咽了咽口水:“方才微臣是在其中发现了一本佛经,经书已经被蚂蚁啃噬了。”
良妃闭了闭眼眸,眼眸里也多出了几分冷意:“曾氏在封禅大典搬弄口舌,颠倒黑白,冤枉他人,玩弄是非,禁食五日,抄经二百,以儆效尤。”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个惩罚不仅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更是让赵夫人在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乃至良妃都放弃她了。
曾夫人仓皇的抬头,眼泪从眼角滚落。
她扯着良妃的裙摆,还想要说些什么,可说完这话,便猛地后退了一步,扯回了自己的裙摆。
她冷冷的看了宋熹之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其余的夫人们也意兴阑珊的出了院子,只有珍嫔默默的站在原地。
等人走光了,她才抬起头看了宋熹之一眼,等两人的视线交汇,珍嫔便与她一起进了屋子。
“贺夫人,你很厉害,一使手腕就反败为胜了。”
珍嫔进了屋子,一个眼神,嬷嬷便关上门,她缓缓坐在软榻上,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
宋熹之摆了摆手:“顽劣的手段罢了,只能用来对付赵夫人,良妃早就看出了是我做的。”
珍嫔笑了笑,笑起来的模样倒是比方才好看了许多:
“她看出来了,却还是要按照你的意思,处理了曾雅娴,让她五日不得食,颜面尽失。”
“能让良妃有苦说不出,你是第一个。”
珍嫔说着,语气里带着赞善,突然抬头,目光和煦的望着宋熹之:“说吧,你想问本宫什么?才这样三番四次的求见,甚至不惜得罪良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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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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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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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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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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