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的捏着司命簿思考了一阵,思虑了半响后才疾步走吃牢房。
大伙还在吵,风亦行坚信他没病,谷主也坚信他没病,他就是在掩饰自己的虚伪。
风咧鸣倒是颇为冷静,但是看他爹的眼神也隐隐有些怀疑。xǐυmь.℃òm
他和他娘一样,宁愿认为自己老爹脑子有病也不肯承认他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我跑到大牢后靠在门栏上歇了一阵,后又火急火燎的跑到他们面前。
“诸位别吵了,我知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我喘了口气大声道。
“芙菱一边待着去,你这脑子别误导大家了。”风咧鸣摆手让我退到一边去。
我无视他的动作跑到谷主面前道:“谷主你可还记得风亦鸣这名字?”
谷主茫然的摇了摇头:“不记得。”
我又把目光转向老爷子:“你呢?”
后者同样摇了摇头。
两个白眼狼,我心里暗道。
也难怪,这二人当年脑子多多少少都受了点重创,想不起来也属正常。
我提示道:“老爷子你是家中独子吗?”
“是啊。”老爷子瞪大眼睛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确定?”
“老夫当然确定。”
“你可还记得你家仆人当日为何要带你逃离黑风寨?”
老爷子嘶了一声,疑惑的盯着我道:“当初听家仆说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抵死相护才将我送了出来,此事……你怎会知晓?”
“家中变故,可是你知道你家里人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旁敲侧击道。
如今是时候让他们知道真相了,尘封了多年的秘密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家中人都去世了……”风亦行说着横眉拧起,脸上渐渐浮起了些痛色。
“事到如今,我也不避讳什么了。”
我抬眼无比认真的看着他们道。
“风老爷子,其实你是有一个哥哥的。”
此话一出,众人俱惊。
“哥哥?老夫怎不记得有个哥哥?”风亦行惊异道。
“而且这人谷主也是认识的。”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谷主道。
“除了名字与那猪蹄有些相似外,这人我还真不认识。”谷主抓破了脑袋还是没能想起这人是谁。
“风老爷子啊,既然你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兄长,那么你为何要给你的儿子取名时带上一个鸣字呢?”
“这……”老爷子皱了皱眉回道“许是想让鸣儿像老夫般一鸣惊人吧。”
风亦行说气话来还真有些不害臊,就凭当年他那副文弱生样,还不是暗地里用阴谋诡计将山寨重建了起来,坑了各大门派无数次,这才稳固了黑风寨的根基。
虽说他现在的身子骨也算硬朗,却也只不过是在安定了黑风寨后闲着没事儿干练出来的。
“既然如此,你也不便躲藏了,出来吧。”我对着一处虚无说道。
那虚无处微微波动了下,却最终还是没什么反应。
“你难道就想这般不明不白的离去,要知道,到了地府若是人间没了人挂念你,可是难以转世投胎的呀,你难道不想与谷主再续前缘吗?”
风咧鸣目光怪异的看着我,齐思音往外退了两步,风亦行准备喊人来将我拖下去了,谷主更是面色抽搐,恨不得一脚将我踹飞。
“兄台,你若是再不现身,我便要被当成疯子给拖出去了!”
那抹阴影在我劝说下终于现了身,只是形体还是个小孩。
齐思音当场吓晕了过去。
风亦行抖塞着身子半天说不出话。
风咧鸣伸出手往风亦鸣身上抓了抓,在碰到风亦鸣时抓了一个空,接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颇感兴趣的笑了笑。
齐听音见着眼前这小孩,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她指着那孩子说道:“这孩子看着有些眼熟啊。”
“这,这孩子和我小时长的挺像啊。”风亦行看了看齐听音道。
小孩飘到齐听音和风亦行中间道:“这么多年不见,见面都有些生疏了。”说着还害羞的捂了捂脸。
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害羞个什么劲儿,只是说身体像个孩子实际年龄也不小了吧,还像个孩子般那么可爱,简直要融了本司命的一颗老年心。
谷主:我认识你?
风亦鸣:死丫头片子,才十几年就把我忘的一干二净啦?
谷主:难不成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不对,我没生过儿子去。
风亦行:你怎地跟我幼时长的那么像?
风亦鸣:我是你哥啊弟弟!
说着一把扑进了风亦行怀里。
风亦行看着这半虚半掩的透明物体朝他扑来,头都炸起来了:“走开,你是我孙子还差不多。”一脚顺带将风亦鸣踢到齐听音身上。
风亦鸣虽无实体,但多多少少有些重量,他顺势压在齐听音胸上,不再有所动作。
谷主感觉身上沉沉的,又是个孩子,便由他去了,反正她也不吃亏。
我在一旁汗颜,谷主你这亏吃大了!
风亦鸣埋在谷主身上啜泣了起来,骂道:“你们这些死没良心的,一个个都将我忘了,给了你们十几年的时间还是没能将我想起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说着还边哭便捶齐听音的胸。
谷主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喝止道:“差不多得了,再打我可要将你扔出去了。”
风亦鸣立刻停止了动作。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我借了个空挡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这时齐思音也醒来了,听到我的话还是一怔一怔的,没反应过来。
风亦行听到最后脸上浮起了一丝沉痛:“照你这么说,大哥当时死的很是冤枉啊,那些混蛋!”他定定的捶了捶栏杆。
我怎地看着这么虚伪呢。
谷主道:“这么说来我是为你失忆的了,并且还无意间将我娘和我的事败露了出去,原来此事罪魁祸首就是你!”
谷主说到最后脸上竟升起了一丝怒意。
这般不对啊,谷主全然被带偏了路,我的初衷是想将真相告知他们然后好让风亦鸣去投胎转世,怎地现在成了这样一副画面?
我在一旁急得焦头烂额,风咧鸣倒是在一旁云淡风轻,两厢对比,我愈加烦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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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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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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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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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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