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成何体统?府里竟这般没了规矩!”

  赵姨娘满脸涨得通红,嘴角撇下,啐了一口,那神情似是要将满心的愤懑都宣泄出来。

  她抬手整了整衣衫,强自端起架子,道:“罢了罢了,且瞧瞧是怎样的一番情形。”

  俄而,贾政领着一个少年步入荣禧堂。

  那少年身姿羸弱,面色惨白如纸,怯懦之态尽显于眼神之中。

  赵姨娘抬眸望去,心下不禁“咯噔”一跳,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人物。

  贾政轻咳一声,神色略显尴尬,对赵姨娘道:

  “这孩子,往后便是咱们家的儿子了,名叫贾琎。”

  赵姨娘闻听此言,眼珠子险些瞪将出来,扯着尖细的嗓子叫嚷道:

  “老爷,这是从何说起?好端端的,怎就冒出这么个儿子?

  莫不是老爷在外头……”

  说到此处,她撇了撇嘴,满脸的鄙夷与狐疑之色溢于言表。

  贾政皱了皱眉头,将养心殿之事粗略讲了一番。

  赵姨娘听罢,仿若失了魂魄一般,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无言。

  良久,她缓过神来,跳将起来,伸出手指着贾政骂道:

  “老爷啊老爷,你可真真儿是糊涂了!

  这般不明不白地领个人回来,还说是儿子,这要是传了出去,咱们贾府的颜面可往何处安放?”

  言毕,她转头看向贾琎,眼中的怒火更盛:

  “哼,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畏畏缩缩的,哪有咱们贾府爷们儿的半分精气神儿!

  也不知老爷是怎么寻思的,弄这么个物件回来。”

  贾琎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低垂着头,身子抖若筛糠一般。

  赵姨娘见他这般模样,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我还说错你了不成?你且看看环儿,那才是有出息的!

  你呢?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一看便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主儿。”

  贾政在旁听着赵姨娘的数落,心中满是无奈,只得劝道:

  “事已至此,你也莫要这般说他了。

  环儿……毕竟是回不来了,往后咱们也得好生教导这贾琎。”

  赵姨娘一听“环儿”二字,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环儿啊,我的儿!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就这么被人给弄走了!

  老爷,你也是个没主意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环儿被带走,你对得起我吗?”

  说着,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那哭声悲戚,似要将满心的委屈都哭将出来。

  哭了一阵,赵姨娘抬手抹了抹眼泪,狠狠地瞪着贾琎:

  “罢了罢了,既进了这府门,你便给我老实着点儿!

  若敢做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事儿,我定不饶你!”

  贾琎赶忙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一般:

  “母亲息怒,孩儿定然谨言慎行,绝不敢有半分差池。”

  赵姨娘冷哼一声:“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老爷,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想法子把环儿弄回来,那才是我的亲儿子,这府里的顶梁柱!”

  贾政长叹一声,道:“此事哪有那般容易?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且莫要再生事端,先把这贾琎安置好了再说。”

  赵姨娘虽满心的不情愿,但也知晓贾政所言乃是实情,只得暂且按下心头的怒火,带着小吉祥匆匆往东府赶去。

  在她心中,只认定是太上皇嫉妒她将贾环养得太好,故而使出这般手段将人夺走。琇書網

  一路上,马车颠簸摇晃,赵姨娘满心皆是愤懑与不甘。

  小吉祥在旁小心翼翼地劝慰:“太太,您且消消气,仔细身子。”

  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毕竟三爷曾答应要收她做姨娘,如今出了这等变故,她也不知往后的日子该如何是好了。

  待至东府大门,马车猛地停下,毫无防备的赵姨娘一个趔趄。

  “作死的奴才,怎生这般赶车!”

  她骂骂咧咧地探出头去,却见那宁国府门前早已被一群官兵围得水泄不通。

  赵姨娘心下暗叫不好,忙让小吉祥前去打听消息。

  不多时,小吉祥满脸兴奋地跑回来,声音颤抖地说道:

  “太太,我瞧见平儿姐姐指挥着内务府的人把宁国府的牌匾拆下来换了个新的,好似是叫瑞德郡王府。

  平儿姐姐让我给太太带句话,说三爷和奶奶都被留在宫中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今儿个府里来了好多太监和宫女,说是要给府里的人教礼仪。

  宫里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状况,太太还是先回西府,等三爷回府了再做定夺。”

  赵姨娘听闻,心中一紧,又惊又忧,最后只得无功而返。

  回到府中,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默默流泪,那泪水似是要将满心的愁苦都流尽一般。

  一月之后

  大周境内,无论是城中热闹的茶馆酒肆,还是宁静的田间地头,皆在议论着当下最为劲爆的消息——

  大周皇室两个流落民间的皇子认祖归宗,且这二人皆是众人耳熟能详之人物。

  原忠勇伯柳强,乃是天子的儿子,现改名柳樯,被封为嘉勇郡王;

  冠军侯贾环,竟是太上皇遗落在外的血脉。

  如今回归皇姓,取名柳锾,封瑞德郡王,二人一时间风头无两,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明眼人皆能看出,大周的局势即将发生重大变化!对于一个有野心的武将而言,以往名不正言不顺乃是最大的阻碍。

  而如今,冠军侯摇身一变成为皇室血脉,往后的朝堂之上,怕是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毕竟,异姓夺权那是造反,而皇室子弟争权夺势,自古以来便被视作皇族内务。

  虽说暗地里也是波涛汹涌,但大多在深宫内闱与朝堂之上悄然进行。

  不至于引发太大的战乱,让百姓遭受生灵涂炭之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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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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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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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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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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