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手叉于腰间,大步流星在新兵前踱来踱去,口中唾沫星子四溅,厉声喝道:
“你们这些个没眼力见儿的糊涂虫,想来皆是冲着侯爷的威名才投奔至此。
莫不是以为进了这玄武营,便能随着侯爷尽享那珍馐美馔,坐享荣华,还妄想着封妻荫子?哼!
也不拿镜子好生照照自己,瞧瞧究竟是何等样人!
平日里练的那些花拳绣腿,到了那生死搏杀的战场之上,能有何用处?
不过是给敌人送菜的草包罢了!你们且看看那些先锋营的老兵,人家身上的伤疤比你们吃过的盐粒还多,那可都是实实在在一刀一枪在血雨腥风中拼杀出来的!
你们倒好,才受了这几日的磨难,便想着当那临阵脱逃的孬种?
我都替你们臊得慌,真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这玄武营的规矩,自来便是严丝合缝,容不得半分懈怠!
既入了这营门,便要将自家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一心一意地为咱们侯爷舍生忘死!
侯爷能把这玄武营托付于咱们,这是多大的福泽与恩遇!
你们若是胆敢做出那丢侯爷颜面、坏玄武营名声的腌臜事,我吴贵头一个便不饶你们!
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依着这军中的章程行事!”
“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们这些个毛头小子,这军中之事,岂是你们在家里撒泼耍赖就能蒙混过关的?
你们若想在这玄武营里挣出个名堂来,就得给我拼了命地去操练!
别整日价净琢磨那些个歪门邪道,想着走什么捷径!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便宜事儿让你们轻易占得?
瞧瞧你们这一个个没精打采的熊样儿,要是让侯爷知晓了,还不得气个倒仰!
咱们这玄武营,是要跟着侯爷成就大业的,可不是养你们这些懒骨头、窝囊废的!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往后若再让我瞧见谁偷奸耍滑,哼!
可别怪我吴贵不讲情面,直接按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吴贵骂毕,气咻咻地猛甩衣袖,背着手刚要抬脚离去,却见一高大身影阔步走来,他忙不迭地躬身行礼,口中称道:“金将军!”
金盛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地递给他一面锦旗,肃然说道:“这是侯爷差人送来的,说是往后便是他的新将旗,你且让手下的人都好生认认,莫要出了差池。”
吴贵诚惶诚恐地接过锦旗,只见上面绣着一只模样极为奇异的兽类。
那畜生浑身毛茸茸的,毛色黄澄澄亮闪闪,仿若被日光映照的金缎一般;
一对耳朵尖尖竖起,顶端还带着一抹墨黑,恰似被墨汁精心点染过;
那眼睛圆溜溜、黑亮亮的,宛如两颗黑珍珠,闪烁着灵动狡黠的光芒,竟似有灵性一般紧紧盯着人瞧,叫人心中不禁有些发怵;m.χIùmЬ.CǒM
嘴巴小巧玲珑,微微上扬,恰似带着一抹俏皮的笑意,瞧着颇为讨喜;
最为奇特的是它身后那一条长长的尾巴,形状仿若闪电,毛尾尖上还带着些细微的分叉,仿佛真的能释放出电流。
吴贵瞧着这从未见过的怪异之物,心中满是狐疑与惊叹,暗自忖度这莫非是侯爷从那遥远的异域觅来的神兽不成?
这般模样,莫说在这大周境内闻所未闻,便是在那些古老的典籍中,也寻不出一丝与之相似的记载。
旁边的新兵们也都纷纷围拢过来,皆被这新奇的图案吸引住了。
你一言我一语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却无一人能道出这究竟是何种生灵。
吴贵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而后神色庄重地说道:
“这是侯爷赐予的将旗,日后便是咱们玄武营的标志。
这上面的神兽,想必是侯爷所遇的祥瑞之兆,它既现于此旗上,便如同侯爷亲临,佑我等在沙场上战无不胜!
从今日起,你们都要将这神兽铭记于心,见旗如见侯爷,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莫要辱没了这神兽的威名!”
众人闻言,皆轰然应诺,望向那将旗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尊崇。
仿若那旗上的奇异动物已然化作了他们心中的信仰与力量源泉。
激励着他们在这玄武营中刻苦训练,期盼着有朝一日能追随侯爷,再次立下赫赫战功。
让这带着神秘神兽的将旗飘扬在每一寸被大周军队征服的土地之上。
且说吴贵这边,遣散新兵之后,便去寻自己的上官薛蟠。
薛蟠如今也算得上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因战功获封云骑尉,现今在贾环帐下担任兵尉一职,管领着千人之众。
如今的玄武营,指挥使贾环极少来军中走动,由副指挥使陈涛代管日常诸事。
陈涛在北伐中一直跟随陈靖,历经大小战事,也积攒了些军事谋略和实战经验。
薛蟠虽往日里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性,但自从投身军旅,又承蒙贾环的点拨与约束,倒也渐渐收了性子,开始认真研习兵法、操练兵士,在这玄武营中也慢慢站稳了脚跟。
除这二人外,另有金盛、银富、财兴、宝隆四个担任偏将之职。
这四人皆是贾环的心腹亲信,跟随贾环历练多年,又有宁国府退役老兵的悉心调教,如今也成长为了军中的得力干将。
他们各自统领五千人马,平日里训练严苛,对贾环的指令更是奉为圭臬。
在贾环的授意下,这四人与陈涛倒也相安无事,未曾产生龃龉。
而陈涛也对玄武营只尊冠军侯而不识陛下的情形心知肚明,却也并不点破。
在这微妙的局势下,众人皆心照不宣地维持着一种平衡。
再说吴贵,他此番前来找薛蟠,乃是为了请假之事。
想他十六岁便入伍,如今一晃十年过去,却依旧是光棍一条。
往昔总被克扣军饷,难以存下银子,以致他爹娘去世时,连棺木都是同宗的一个叔父看他可怜,出手帮着置办的。
如今一场北伐下来,他好歹存了些积蓄,便思量着回趟城外老家。
一来是给爹娘重新修缮一下坟墓,以尽孝道;
二来也想趁着这几日闲暇,把叔父接回城中他置办的小院里安家。
叔父年纪大了,膝下两个儿子早些年就已经战死沙场,如今孤身一人,吴贵心中实在不忍。
再者,吴贵也存了一点儿私心杂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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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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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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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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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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