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端然坐于主位,面上得意之色尽显,眉梢眼角尽是藏不住的欢喜,恰似那绽至盛时的牡丹,艳而夺目,光彩照人。
其身旁丫鬟婆子环绕,恰似蜂蝶绕花,皆在七嘴八舌奉承不迭,那场面好不热闹,真如市井闹集一般。
“哎呀,老祖宗,您可真是有福气哟!大爷如今这般出息,封了冠军侯,此乃光宗耀祖的大喜啊!”
一丫鬟满脸堆笑,眼中讨好之意甚浓,趋步向前,脆声说道,宛如春日莺啼,婉转悦耳。
赵姨娘闻此,嘴角几近咧至耳根,她轻抬玉手,优雅地理了理鬓角,姿态舒缓矜持,口中却故作淡然道:wWW.ΧìǔΜЬ.CǒΜ
“哼,我早知晓我那环儿非寻常之人,自幼便透着机灵劲儿,如今终是熬出了头,也不枉我这些年的辛苦操持。”
言罢,她又扭头对身旁一婆子吩咐道:“去,将我压箱底儿的好料子取出,寻那手艺最为精巧的裁缝,为环儿裁制几身新衣裳。
边塞酷寒,断不可委屈了我那侯爷儿子。”
婆子赶忙应诺,疾步而去。
赵姨娘抬眸望向北方,眼中忧色一闪而过,继而轻叹了口气,满脸疼惜地说道:
“这冰天雪地的,真不知我那环儿在北疆过得怎样?
他自幼便畏寒,每至冬日,便如小猴儿般紧紧依偎在奶娘身旁,只盼能暖和些。
如今在北疆打仗,当真是苦了我的儿。
虽说如今封了侯,可这荣华富贵皆是他拿命换来的,谈何容易。”
底下坐着的柳嬷嬷闻之,亦笑了起来,她照料贾环时日甚久,当下接口道:
“太太所言极是,环哥儿自幼便有福气,与常人不同。
就说断奶一事,寻常人家孩儿一岁多便已断奶,环哥儿却吃至三岁。
那会儿子我便觉环哥儿定有大造化。
今儿看来,果不其然,小小年纪便在战场上立下大功,封了冠军侯,实乃旁人不敢奢望之事。”
恰在此时,前来给赵姨娘请安的探春、迎春、惜春、黛玉、史湘云等人闻得此言,先是一愣,旋即笑得前俯后仰。
史湘云尤为调皮,悄声移步至黛玉耳畔,压低声音,嬉笑道:
“林姐姐,你家夫君三岁才断奶呢,可见是个眷恋温暖、有福之人。
日后他若敢在我面前摆侯爷架子,我便拿此事打趣他,嘻嘻。”
黛玉一听,顿时羞得面若桃花,又恼又急,她嗔目瞪着湘云,手中帕子在空中一挥,作势要打,口中嗔怪道:
“你这促狭鬼,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尽胡言乱语,什么我家夫君,休要再提,若惹恼了我,往后再不理你。”
湘云机灵非常,见黛玉如此,笑着左躲右闪,边跑边嚷:
“林姐姐饶命,我不过是玩笑罢了,谁叫环哥儿如今这般有出息,我心内欢喜,才忍不住打趣几句。”
赵姨娘在上首瞧着二人打闹,不住点头,心中暗忖:这两个孩子皆是极好的,环儿更是有福气之人,往后日子定当愈发顺遂。
“娘,要不要回西府住几日?”
探春上前,向赵姨娘行礼,拉着她的手,笑靥如花。
如今荣国府内,王夫人已搬至城外清虚观,王熙凤与贾琏和离后踪迹全无,贾政在外地为官,二房一时竟无人主事。
思之再三,贾母终是将贾府之权交予大房。
贾赦并无异常之举,依旧在东路院饮酒作乐,只是从公中支取银子次数渐多。
王熙凤离去时磊落坦荡,除了自身嫁妆与体己钱,未多取贾府分文,将存在祥瑞银行的三十多万两银子原封不动交予贾琏。
如今贾府,对外主事者是贾琏,对内则是邢夫人。
邢夫人虽有些自私,然在其他方面实比王夫人强上许多。
因其是续弦且无子女,与贾琏的续弦尤二姐并无利益冲突,不但不刁难,反而多加照拂。
对于府中一众姑娘,她亦关怀备至,将大观园的管理权全数交予迎春与探春二人。
因无薛宝钗从中作梗,探春管理园子得心应手,开源节流之举措皆有条不紊地施行,为此贾母屡屡夸赞。
探春到底还有些小女孩心性,以往她见贾环每有出色之举,都要向赵姨娘炫耀一番。
如今她自觉做了件了不起之事,亦想在赵姨娘面前讨个彩头。
见赵姨娘神色犹疑,她忙拉着赵姨娘之手轻晃,撒娇道:
“娘,您瞧我把园子管得可好?
连老太太都夸赞于我呢。
珠大嫂子暖棚里种的绿菜,长得鲜嫩欲滴,我已差人采摘了些,送与各房太太们尝鲜,余下的皆在我处。
晚间我们姐妹凑个东道,在秋爽斋单请您。
我们再燃上那新制的香料,定能热闹非凡。”
探春自幼在王夫人身边长大,与赵姨娘本不亲近。
只是二人皆知贾环心愿,故这些年来,皆努力修补这特殊的母女之情。
赵姨娘见探春撒娇之态,笑着轻点她额头,眼中慈爱尽显,嘴角含笑,缓声道:
“你这小蹄子,最会哄娘开心。
娘定是要去的,且瞧瞧你们这些丫头又想出何种新奇玩意儿。”
“娘就知你有能耐,这园子经你打理,愈发兴旺,这是你的造化。
你可比你那二哥强多了,那宝玉听闻近日在弄劳什子的胭脂铺子。
前些时日,天天来这会芳园糟践花草,说是要研制新胭脂方子。
若不是他言是环儿支持,就晴雯那爆炭性子,早拿扫帚将他赶将出去了。
你说二太太已搬至城外,他好歹是从太太肠子里出来的,竟也不跟着过去孝顺,只在园子里胡天胡地地折腾。”
那边打闹罢了的史湘云和林黛玉,因赵姨娘素日随和,亦凑将过来,挨着探春坐下。
史湘云饮了一大口茶,小脸蛋红扑扑的,恰似熟透的苹果,她应声道:
“我与三姐姐、宝二哥前阵子去给二舅母送冬衣,二舅母亲口叮嘱,言她日后便长居清虚观,让我们少去。
还说在那道观清修,图个清净,府中之事一概不愿再理会。
宝二哥当时欲劝,然二舅母态度决绝,丝毫不为所动。”
赵姨娘闻之,心中暗觉好笑,思忖道:
“这二太太放着府中尊荣不享,却要去道观清修,倒也是桩奇事,真真是令人费解,不知是何缘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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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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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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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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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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