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五千先锋营骑兵,在贾环的引领之下,马蹄踏处,扬起的尘土恰似那蔽日的黄云,如一条蜿蜒奔腾的巨龙,风一般向着风息草原上列阵以待的羌军呼啸而去。
羌军这边,亦是早将军马阵势摆得齐齐整整,只待与来军一较高下。
贾环却不敢有丝毫托大,勒马至射程之外的一处小高坡上,占得个居高临下的地势,朝着对面的苏赫巴鲁朗声道:
“你这狡黠的老儿,明着邀我斗将,暗地里却设下伏兵,欲将我围而歼之。
莫不是以为我贾环是那懵懂无知之人,瞧不出你这等阴险伎俩?”
苏赫巴鲁骑在那高头大马之上,闻得此言,面色先是一凝,旋即又恢复了那副阴鸷狠厉的模样,仰天大笑道:
“贾环,你倒还有几分眼力,只是那又如何?
兵者,诡道也!
今日便是你命丧黄泉之时,你贾家呀,终究只能沦为我家族的垫脚石罢了!”xǐυmь.℃òm
贾环听了,不禁摇首哂笑,嗤声道:“原以为你是个有些能耐的人物,不想竟是个靠着那等下作手段,借着瘟神之势起家的无能之辈。
如今没了那瘟神助力,你竟又去搬来漠南蒙古和女真的人马,妄图以多欺少,真真儿是没出息到家了!”
苏赫巴鲁却不以为耻,反是愈加张狂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风息草原的上空回荡不止,透着一股子让人厌烦的得意劲儿。
“贾环,你既已识破我的计谋,缘何还敢现身此处?
我在此静候援军,你又在等候何物?”
听得那隐隐传来的马蹄声,苏赫巴鲁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浓重了。
贾环却咧嘴一笑,抬手朝天上指去,应道:“我呀,自是在等那药效发作。
我瞧着你那瘟神所配的毒粉倒是个厉害玩意儿,便也学着配了些来。”
苏赫巴鲁闻听,下意识地抬首望天,只见那碧空之上,一只硕大的海东青正盘旋翱翔,其腿上绑着个被扎破了洞的皮囊。
那皮囊里时不时便有粉末飘出,顺着风向,朝着羌军以及那尚未完全集结的漠南蒙古和女真联军的方向悠悠散去。
苏赫巴鲁见状,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一颗小药丸,囫囵吞下,一边惊恐地高呼:
“快!众人皆捂住口鼻,速速散开!”
然在这慌乱之际,众人又怎能那般迅速且有条不紊地做出反应?
只见那毒粉借着风势,如那汹涌的潮水一般,迅速在敌军阵营中弥漫开来。
不少人吸入毒粉后,即刻剧烈地咳嗽起来,双眼亦是被刺激得通红,泪水簌簌而下,一时间,敌军阵中乱作一团,仿若那没头的苍蝇般,四处乱撞。
那些马匹也受了惊吓,嘶鸣着狂奔乱窜,原本还算齐整的阵势,瞬间便土崩瓦解,成了一片狼藉之地。
“统领,后方陈靖将军已率大军赶到!”
一士卒前来向贾环禀报。
贾环微微颔首。
“统领,王子腾将军亦率领镇羌堡的援军赶至此处了!”
又有士卒来传讯。
贾环又是点头示意。
“统领,小的想说的是,此刻敌方阵营已然大乱,实乃我军出击的大好时机。”
身后那一众先锋营将士听闻,也皆点头称是。
毕竟,别处皆已战火纷飞,他们身为先锋营,却在此处观望,确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贾环心下却有些犯难,这毒粉乃是用那瘟神所化的老鼠精尸体炼制而成,人若闻了,可不单是中毒那般简单,还会有那上吐下泻的狼狈之状。
瞧着下方羌军人马那混乱凄惨的模样,此地哪还有半分战场的模样,倒似那污秽不堪的粪场一般。
贾环一想起那日老鼠精散发出的恶臭,就是一阵恶寒。
“yue~”
贾环望着那下方污秽凌乱的场面,实是狠不下心来带头冲入其中冲锋陷阵,可瞧见手下将士们似并不介意的模样,又不忍因自己之故,耽搁了他们建功立业、谋取富贵的机缘。
于是,他咬了咬牙,抽出腰间宝剑,高声喝道:
“都给我冲!”
要知“跟我冲”乃是贾环带头在前冲锋之意,而此刻他喊出的“给我冲”,便是让将士们在前奋勇杀敌,他自己则在后方压阵指挥了。
先锋营将士们听了贾环这声高呼,虽心下略感诧异,但也知晓此刻战机不容错过,当下便齐声高呼回应:
“杀啊!”
随即如那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朝着那混乱且污秽的敌军阵营猛冲过去。
一时间,马蹄声震耳欲聋,扬起的尘土在风中飞舞,那五千先锋营骑兵个个奋勇当先,就此拉开了痛打落水狗的顺风战局。
贾环则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取出弓箭,远远地瞄准敌军阵营,但凡瞧见有企图逃窜或负隅顽抗的敌军,便张弓搭箭,将其射杀。
“贾环!”
突然,一声饱含愤怒的厉喝传来,原是身在战场内的苏赫巴鲁瞧见了在后方悠然自得的贾环,不禁大怒,当下便带着人马朝着贾环所在方向杀气腾腾地杀了过来。
这苏赫巴鲁可不是泛泛之辈,不愧是能使动三石五斗硬弓的猛人,即便身处这混乱战局之中,竟也能硬生生从困局中杀出一条血路,朝着贾环所在方向疾驰而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小队亲信,人数虽不多,但个个神情凶狠,眼中透着一股拼死一战的决然之意。
此时,两人一个是羌国成名已久的射雕手,一个是大周军中冉冉升起的马弓手,在这战场上,二人竟不约而同地选择以弓为开端,展开这场宿命般的对决。
两人同时射出三箭,只是射法各有不同。
苏赫巴鲁使出的竟是贾环从未见过的一弓三矢同发之术,只见那三支箭呈扇形呼啸而出。
贾环倒是面不改色,以连珠箭法应对,只是拉了三次弓,相较之下,在这初次较量中,倒似落了下风。
“他娘的,这苏赫巴鲁有点东西,居然比我还会炫技,此子断不可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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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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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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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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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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