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我的宝玉!”
贾母正捧着贾宝玉那两只红肿的手,哭得肝肠寸断。
贾环在一旁听得甚是腻烦,正欲悄然离去,却被王夫人叫住。
“环哥儿,你这做弟弟的怎如此行径?你宝二哥如今受此苦楚,你竟这般无动于衷?平日里你宝二哥对你亦是诸多照拂,如今你却这般冷漠,真真叫人心寒。”
贾母亦止住泪水,声声责问道:“环哥儿,你宝二哥初入学堂,便说了那惹先生不悦之语,遭了责罚,你该替他求情才是。
你这孩子,怎如此不懂事?你宝二哥那是金尊玉贵之人,岂能受此等罪?莫不是嫉妒你宝二哥,才这般冷眼旁观?”
贾环不禁气极而笑,指着贾宝玉道:“是是是,你们那宝玉可真是金贵得紧,当着先生之面,竟骂那四书五经为腐儒之谈,这般张狂,还不许先生责罚?
你们不读书,皆是呆子,岂知此事的严重性。那四书五经乃科举之根本,科举乃国家选材之重器。
宝二哥如此轻慢,岂不是视国家法度如无物?此事若往大了说,那可是对朝廷之大不敬!
他要死可莫搭上我,老祖宗若不喜我,尽管将我除了宗籍便是……”
贾环越说越是兴奋,他若被除了宗籍,日后便与贾家再无瓜葛,亦不必受这府中种种束缚。
日后抄家亦抄不到他头上,仿佛全新的生活正向他招手,不由得满脸期待地望向贾母。
贾母虽不知他心中所想,然将贾环的神色瞧了个真切。
多年阅历告知她,这小子确实真想离开贾府。
她虽偏心,却也不傻,贾环如今所展现的潜力,日后迟早有一番作为。
大家族若要长久,唯有四字——简在帝心。
如今贾环便做到了这点,她自然不会放贾环离去,况且除宗籍之事,她亦无此资格。
只得放缓语气,安抚道:“我不过说你两句,你还急眼了。
环哥儿啊,你宝二哥此事确做得不妥,但你也不能如此绝情。
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你如今在圣上那里得了脸,日后咱们贾府还指望着你帮扶呢。
你可不能因一时之气,就断了这血脉亲情。”
见自己心思被看破,贾环亦不想再闹,不然落个不孝的名头,日后可就难办了。
只得转移话题,缓和气氛道:“老祖宗,云姐姐都好久不曾来府上了,您该派人去接接,昨儿夜里我还梦到她怨我呢。”
贾宝玉听到这话,也忘了哭疼,附和道:“是呀,老祖宗,云妹妹许久不来,我也甚是想念呢。她一来,这府里又热闹许多。”
贾母听了,微微点头,“既是如此,那便派人去请云丫头过来。”
王夫人在一旁忙道:“老祖宗,这几日府中事多,怕是招待不周。等过些时日,再请云丫头过来也不迟。”
贾母瞪了王夫人一眼,“云丫头是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赶紧派人去请,就说我想她了。”
王夫人不敢再说,只得应下。
贾环这才满意地告辞。
出了房门,便被前来打听状况的侍书一把拉住。“三爷,三姑娘请您过去呢。”
贾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探春找他没好事,正欲抽手离去。
可侍书早料到此情形,紧紧拉住贾环不放手,急道:“三爷,三姑娘可是有要紧事找您呢,您若不去,三姑娘定要怪罪我了。”
贾环莫名其妙地道:“怪罪你与我何干?”
侍书啐道:“好个没良心的三爷,平日里我对您也是尽心尽力,哪次在三姑娘房里您写字累了,不是我替您端茶递水、揉肩捶背?”m.xiumb.com
贾环举手求饶道:“行了行了,你的好我都记着呢,咱们快些去吧。”
侍书这才满意,拉着贾环到了探春院里。
如今探春院里倒成了姑娘们的常聚之所,皆想沾沾门前皇帝御赐牌匾的福气。
只见三春与黛玉皆坐在屋内绣着花,气氛宁静而祥和。
贾环还是头一回见林黛玉做针线活,好奇地凑上前去查看。
林黛玉不愧是绛珠仙子下凡,眉如远黛,目若秋水,肤若凝脂,那专注做针线的模样更是别有一番动人之姿。
她察觉贾环靠近,微微抬眸,眨了眨眼睛,笑道:“你瞧我绣得比起你院里那晴雯如何?”
贾环老实答道:“不知,我只顾着看手了,晴雯的手要比林姐姐的有肉感些,林姐姐还得吃些才好。”
林黛玉白了他一眼,朝贾环招手:“你且过来站好。”
贾环不明所以地站起身来,只见林黛玉拿起手中绣好的荷包,轻柔地走到贾环身边。
那如兰的气息若有似无地萦绕在贾环周围。
林黛玉神色专注,将荷包仔细地系在贾环腰间,一边假装随意地道:“不过是个寻常物件,你且收着,莫要嫌弃。权当是谢你平日里那些不着调的言语,也算是给你个物件,好叫你日后说话多思量思量,莫再那般莽撞。”
说罢,微微侧过脸去,那白玉般的耳垂却悄悄染上一抹绯色。
贾环未想到自己还有此待遇,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林姐姐是当送我一人,还是旁的人也有?”
林黛玉闻言,轻蹙眉头,嗔道:“你这促狭鬼,竟问这等话。这荷包自然是只送你一人的,旁的人哪有这等福气。”
贾环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
不知为何,林黛玉与贾宝玉不似原著中那般亲密,反倒与他关系要好一些。
探春在一旁插话道:“林姐姐都送了,我也不能落后了,过来试试我给你做的鞋合适不。”
贾环顺手将林黛玉给他系上的荷包解下放到怀里,屁颠颠地往探春那边跑去。
林黛玉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上扬。
贾环这边,看着那由绫罗绸缎制成且上面镶嵌着珍珠玛瑙的鞋子,都惊呆了,探春真是败家啊。
探春得意地道:“圣上赏我的东西我留了一些,就抽空给你做了这双鞋子,好看不?”
贾环怔怔地看着鞋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呐呐道:“自然是好看的,就是太高调了些,你知道的,我为人素来低调。”
这话一出,屋里人都笑了,探春扯了扯他腰间的一堆香囊,笑道:“你还说自己低调呢,瞧瞧这腰间挂着的一堆香囊,哪有半分低调的样子。”
贾环得意地耸了耸肩,挑眉道:“没办法,人太优秀,太遭姑娘们喜欢了。”
迎春和惜春对视一眼,也起身凑了过来。
迎春将绣制的精美书签递给贾环,上面用细腻丝线绣着淡雅的一朵梅花。
贾环欣喜地接过,一本正经地道:“这梅花与我的气质甚是相符,二姐姐果然疼我。”
惜春则是给了一方自己绘制的帕子,帕子上是几株淡雅的墨竹。
贾环含笑接过,厚着脸皮道:“这竹子的气质与我也是极为般配呢,四妹妹果真是懂我的。”
惜春笑嘻嘻地道:“我瞧着竹兰梅菊都与三哥的气质甚配。”
探春在一旁打趣道:“环儿这般遭女孩子喜欢,以后我也不用愁他寻不着好媳妇了。”
贾环拍着胸脯道:“那必须的,以后怎么着也得娶十个八个的。”
“呸~”
众人齐齐啐了一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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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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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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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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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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