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你替我谢谢环儿,改日我去梨香院看他。”
林黛玉从六条手串中精心挑选出一条最为素雅的,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一旁还不明真相的贾宝玉见状,急切地说道:“小红,你是不是记错了?果真没有我的那份儿?不能吧,我与环儿素来亲近,他怎的单单漏了我呢?”
说着,脸上露出几分委屈之色。
小红心中早暗暗骂道:天天来我们梨香院白吃白喝,也没见你啥时候想着回礼。
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乖巧地回道:“宝二爷,三爷只说了给姑娘们送。”
“我也是姑娘啊!”
贾宝玉指着自己,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委屈与不解。
“你瞧我生得这般清秀,平日里也爱和姐姐妹妹们一处玩耍,怎的就不算姑娘了?环儿定是忘了我这爱穿红着粉的‘姑娘’。
不行,你速速去与环儿说,就说我宝二爷不依呢,让他也给我送一条手串来,不然我定要去梨香院找他理论理论。”m.χIùmЬ.CǒM
说罢,宝玉一跺脚,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眼角那并不存在的泪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啊咧?”
小红都惊呆了,这场面以前她可没见过,素来机灵的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眼巴巴地向林黛玉求助。
林黛玉看着宝玉这副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轻斥道:“宝玉,你又胡闹。哪有你这般强要礼物的,也不怕人笑话。”
宝玉却不听,依旧拿着帕子作势要哭,“妹妹,你也不帮我,环儿分明是不把我放在心上。我不管,我就要手串,不然我这心里难受得紧。”
小红无奈,只得说道:“宝二爷,您且莫急,等我回去问问三爷,看是否还有多余的手串,若有,定给二爷送来。”
宝玉这才止住哭声,眼巴巴地看着小红,“那你快去快回,可不能诓我。”
小红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往薛宝钗的住所赶去。
路上遇到周瑞家的,小红阴阳怪气地说道:“周大娘,送礼的事,有些路可不能省哦。”
小红向来低调,真论起来,她爹娘都在为贾母做事,可不需要给周瑞家的好脸色。
看着小红扭着腰肢离去的背影,周瑞家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重重啐了一口。
“小浪蹄子,自以为攀上了三爷的高枝就敢这般张狂。哼,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周瑞家的心中满是怨怼,转身便去寻那些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婆子们,准备好好编排一番小红。
结果太用心没注意脚下,大雪天的路又滑,一不留神竟栽进了路边的池子内。
赵姨娘正好路过,尖叫道:“哎哟哟,这是谁呀?这不是周瑞家的嘛!咋这么不小心呢?瞧瞧这狼狈样儿。
哼,平日里就爱搬弄是非,这下可好,遭报应了吧。”
赵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拿帕子掩着嘴笑,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她本就对这些仗着有点体面就趾高气扬的婆子们看不顺眼,如今见周瑞家的这般模样,自然不会放过奚落的机会。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姨娘。您就别在这儿看笑话了,还不快找人来拉我一把。”
周瑞家的在池子里又羞又恼,却也不得不向赵姨娘求助。
赵姨娘却不着急,慢悠悠地说道:“嘿,你这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如今也有求人的时候呀。等着吧,我可没那么好心马上就帮你。”
说罢,赵姨娘扭着身子慢悠悠地走了,边走还边嘀咕着:“让你平时张狂,也该吃点苦头。”
周瑞家的在池子里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等冻死了我再去喊人来捞尸体!”
赵姨娘这话飘进周瑞家的耳朵里,吓得周瑞家的再也顾不得颜面,扯开嗓子嚎道:
“救命啊!快来人呐!赵姨娘您可不能这般狠心呐!”
周瑞家的在池子里惊慌失措地大喊着,声音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此时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池水的寒冷让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周围路过的几个小丫鬟听到周瑞家的呼喊,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
但一想到赵姨娘的厉害,又都不敢轻举妄动。
周瑞家的见无人前来搭救,心中越发焦急,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而赵姨娘听到周瑞家的哭喊,却只是冷笑一声,丝毫没有回去救人的意思。
她继续慢悠悠地走着,这周瑞家的竟然想将环儿赶出梨香院,她可一直记恨着呢,要不是人多,她都想拿石块砸了。
就在周瑞家的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终于有几个胆大的婆子赶了过来。
她们七手八脚地将周瑞家的从池子里拉了出来。
赵姨娘见状,暗道了一句可惜,不解气地啐道:“没淹死,泡了这么久,早晚染上风寒病死你个老货!”
周瑞家的此时已经冻得脸色苍白,浑身无力,被救上来后,她瘫坐在地上,心中对赵姨娘充满了怨恨。
贾府就没有能藏得住的事,周瑞家的上午被林姑娘立了规矩,下午就落了水差点冻死,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有说是林姑娘故意整治周瑞家的,也有说是周瑞家的自己倒霉。
各种议论在贾府中悄悄传开,一时间人心惶惶。
“林姑娘不好惹!”
这是那些爱嚼舌根的下人们得出的结论。
……
时间一晃,半个冬季已过。周瑞家的虽大病了一场,却也一日日地渐好了,这让贾环和赵姨娘都有些失望。
这日,负气出走的柳嬷嬷终于回了梨香院,还给贾环带来了一件御寒的狐皮披风。
多日未见,柳嬷嬷愈发美艳动人了。
抱着在自己怀里撒娇的贾环,柳嬷嬷眼中满是慈爱。
“我原打算入冬就来照顾你的,可是强哥儿随他师傅接连几日外出狩猎,得了不少上好皮毛。
我想着你如今什么都不缺,但是这狐皮披风却是难得的佳品,毛色纯净,柔软暖和,最是适合你这冬日里御寒。
便在家里耽误了些时日,给你做好了披风才带过来。
幸好我知你个子窜得快,做的时候特意留了些余量。如今看来,尺寸正合适呢。”
说好了冬天放假的,这无名居然偷偷给柳强开小灶,贾环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将头埋在柳嬷嬷怀里抗议道:“我以后不和强哥玩了,说好的一起放假玩耍,他却背着我偷偷补课。
这世上最让人难受的,莫过于兄弟进步了,而我还在原地踏步。”
看着贾环一副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柳嬷嬷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刮了刮贾环的鼻子,安慰道:
“我给你做了披风,可没他的份,我最疼的还是你。”
贾环听了,这才满意地靠在柳嬷嬷怀里。
柳嬷嬷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不忍心告诉他无名送了柳强一件虎皮大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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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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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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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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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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