璜大奶奶的糊涂劲儿丝毫不输王夫人,她竟当着三春和宝玉的面,把金荣诬陷贾环的那套说辞又絮叨了一遍。
迎春虽木讷,听了这些话也不禁面红耳赤,贾母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吓人。
宝玉尚是个懵懂纯洁的孩子,心中只好奇两个男人怎会那般亲近。
贾环有些担忧地望向探春,见她一脸茫然,这才稍稍安心。
他朝贾母拱手道:“老祖宗,还请您让二姐姐、三姐姐和四妹妹回房去吧,这些腌臜事莫要污了她们的耳朵。”
贾母微微颔首,吩咐鸳鸯道:“你带着姑娘们和宝玉先回房去吧。”
鸳鸯应了,便领着宝玉、迎春、探春和惜春退下了。
厅内的气氛依旧沉闷压抑。贾环冷冷地看着璜大奶奶,道:“璜大奶奶,您可真是威风凛凛啊,怪不得那金荣一个外人在学堂里都能如此张狂,原来是有您在背后撑腰。
您今日在此胡言乱语,莫不是存心想让我们贾家的名声毁在您这糊涂人手里?”
璜大奶奶被贾环这么一顶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平日里仗着那点亲戚关系在贾府走动,不过是想讨点好处,哪曾有人这般当面斥责她。
此刻她又羞又恼,却也不敢太过发作,只得勉强辩解道:“三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心疼我那侄儿受了委屈,才来理论理论,哪曾想会是这般结果。”
贾环都气笑了:“昨日是我上学的第一天,原以为咱们这样的人家,族学必定是个读书明理、学风端正的地方。
可谁能想到,那里竟是吃酒、耍钱、做那些腌臜之事的场所,看得直叫人恶心。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将来可是要为官做宰的,怎可被他们拖累?”
金荣身上的伤是明摆着的,可璜大奶奶仍不死心,哭哭啼啼地说道:“三爷,不管怎样,你也不该把金荣那孩子打得那般重,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自小没了爹,全靠他娘拉扯长大……”
她这卖惨的架势,大有抛开事实不谈、嗯环三爷就没有错吗的意思。
贾环不耐烦地打断她:“那金荣见我打了人,竟借着您璜大奶奶和二太太的名头敲诈我十两银子,我没送他去见官,那可是看在死去的璜大哥的面上。
您要是再这般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不顾亲戚情面了,当时在场的同学都可以作证,您大可去问问那金荣,他敢不敢与我对簿公堂?”
璜大奶奶被贾环这一番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求助地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在璜大奶奶当着宝玉的面讲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后悔了。
宝玉心思纯净,听了这些不该听的腌臜事,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她叹了口气,道:“环哥儿,咱们这样的人家,莫说对簿公堂了,便是传出这样的话去,也会惹人笑话。那金荣虽有不是,但毕竟还是个孩子,璜奶奶也是关心则乱。”
贾环悠悠地看着王夫人,道:“二太太,我比宝二哥还小三岁呢。”琇書蛧
堂中众人闻言,皆倒吸一口冷气。
这环老三小小年纪竟如此少年老成,大家方才都忽略了他不过是个孩童罢了。
再看那金荣,已然是个半大的少年了,两者相比,高下立判。
王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心中既恼璜大奶奶的糊涂,又对贾环的反驳有些不悦。
但当着贾母的面,她也不好发作,只得勉强说道:“环哥儿,你虽年纪小,可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些。这事儿总归是府里的丑事,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见王夫人有私了的意思,贾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敲竹杠的好机会。
为了彩云和彩霞,他忍着心中的不适,给王夫人行了一礼,躬身道:
“二太太教训的是,孩儿如今独自住在梨香院,身边也没几个人教导我这些道理,倒是让二太太操心了。”
贾母何等精明,自然听出了贾环话中的意思。
她去年已经给了贾环一个晴雯,可不想再给他丫头了,她的丫头,那都是要留给宝玉的。
王夫人紧了紧手中的佛珠,今日已然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了,她不想再生事端。
又想到这贾环小小年纪就对女色这般上心,想必将来也不是个长寿的。
不过这倒正合她的心意,念及于此,王夫人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道:“环哥儿,我这些年吃斋礼佛,对你疏于管教,这是我的过错……”
王夫人脑海中浮现出屋内四个丫头的身影,她自然不能把四个丫头都给了贾环,那样自己身边就无人可用了。
金钏和玉钏相对年长,这些年被她悉心调教,用起来极为顺手,她自是舍不得的。
思来想去,王夫人还是决定把彩云和彩霞给贾环,虽然心中有些肉疼,但为了平息这场风波,也只能如此了。
于是王夫人微微皱着眉头说道:“环哥儿,那彩云和彩霞跟在我身边也有些时日了,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如今就把她们俩给你,到你那儿也能伺候你起居,提点你些规矩,你以后可要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进上。”
贾环真心实意地给王夫人道了谢,然后喜滋滋地回到了梨香院。
一进梨香院,他便迫不及待地吩咐道:“晴雯、小红,快些收拾出两个房间来,彩云和彩霞要过来伺候我了。”
晴雯伸手摸了摸贾环的额头,疑惑道:“三爷,你是不是被老太太骂昏了头,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彩云和彩霞可是二太太身边的得力丫头,怎么会来伺候你呢?”
贾环一把甩开晴雯的手,得意洋洋地说道:“本大爷出马,要两个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快去快去,她们一会儿就来了。”
晴雯、小红虽半信半疑,但还是被贾环催促着去收拾房间了。
话说彩云和彩霞,一大早被王夫人叫了去,心中都有些忐忑,暗自寻思是不是昨日去梨香院帮忙的事被二太太知道了,这是要责罚她们呢。
结果非但没有受到责罚,还每人得了十两赏钱和卖身契,说是往后就归贾环使唤了。
两人如在梦中一般,晕晕乎乎地收拾了行李便赶往了梨香院。
贾环见她们来了,兴奋地抱住她们一顿狂亲,两人才终于回过神来,脸上飞起了红晕。
彩云笑嘻嘻地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感慨道:“三爷你可真有能耐啊,如今你屋里的一等丫头都比宝二爷房里多了。”
“哼,咱们这些一等丫头算什么,人家三爷还有个梦中丫头呢。
都派人去金陵找了大半年了,说不得等那丫头找到了,咱们这些个就都被抛到脑后了。”晴雯进门冷哼道。
小红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听说是叫什么香菱的,也不知长得什么模样,天天让三爷惦记着。”
彩云听了,啐道:“定是个狐媚子,她要敢来,我非得好好给她立立规矩不可。”
三个酸溜溜的丫头拉着彩霞去看房间了,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贾环在原地,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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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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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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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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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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