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蓝玉麾下的西北边军传令官已驱马至三护卫将领面前。
年轻的传令官,手执小旗,神色凝重,驾驭着尘土飞扬的骏马径直驰来,至将领前猛然勒马。
侧身望着他们,郑重地递上了手中的小旗跟军令。
“大将军严令,秦王府三护卫即刻撤离白铁县,向东推进,切断新安县叛军对抚平的支援,违者严惩不贷。”
传令官再次确认了命令。
几位将领中有人急忙上前,接过令旗:“秦王府三护卫,领命。”
随即,带着军令回到战友之中,部分人迅速返回营地。
不久,营中战鼓轰鸣,万马千军踏响大地,如雷滚动。
在西北边军中军前列的三护卫将领,目不转睛地远望中军,期待着凉国公的出现。
未及一刻钟,留守白铁县的秦王府三护卫军队,不敢耽搁片刻,全军整装出发。
随之,西北边军中军阵势也开始缓缓移动。
一群铠甲闪烁,战袍赤红的亲卫骑兵,如同铁壁铜墙般簇拥着一位全身重铠的大将从中军队列驰出,映入了三护卫将领的眼帘。
将领们见状,身子一震,连忙抱拳低头。
“末将参见大将军。”
肩负皇命的凉国公蓝玉,神色冷峻地端坐马上,逼近将领们。
“区区叛军,堂堂秦王府三护卫久攻不克,若此役再有延误,本公当阵前亲刃尔等。”
铁甲覆身,头盔闪耀,蓝色羽毛在头盔上轻轻摇曳。
他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三位秦王府将领,严厉责备。
凉国公的赫赫威名,是凭借自身实力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面对他的责备,三位秦王府守卫将领无人敢出言辩驳。
只能更加恭敬地拱手低头。
“遵命,将军。”
蓝玉轻轻挥动马鞭,冷冷道:“你们随我前往抚平城外。”
蓝玉的果断决绝激发了三位守卫将领的响应,他们纷纷命令手下牵来战马,准备行动。
不久,大军加速向抚平县进发。
刚过正午不久。
蓝玉亲自率领的西北边防军,已在河南府西部的抚平县城外集结完毕。
朝廷军队的再次接近,让抚平县城墙上顿时陷入混乱,大量叛军士兵登墙戒备,战鼓隆隆,响彻云霄。
抚平县作为小城,城墙上并未配置重型火炮,仅有几台床弩和投石机。
城头的叛军发现,今日城外的军队并非近日频繁来犯的秦王府三卫军,而是西北边防军的旗帜时,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乱。
城墙之上,人影攒动,士兵奔走不息。
到达抚平县外的西北边军,有序地布开了攻城阵型。
一门门火炮指向并不算高的城墙。
随后是步兵营的各种部队阵列,两侧配有骑兵警戒,气势汹汹。
一面面大旗如林,在城外迎风招展。
自始至终,蓝玉脸上未曾流露半点紧张。
他端坐马上,双手交叠握着马鞭,淡漠的目光扫过叛军聚集的抚平城头,脸上甚至显露出鄙夷。
“如此小城,竟拖延朝廷大军多日。”
几位随蓝玉出征的三卫将领彼此交换着尴尬的眼神。
蓝玉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如同马鞭重重抽在他们脸上,但他们又无力反驳。
一位将领小声辩解道:“禀报大将军,我部现有三卫约15000兵力,其中1万正在陕州府南平叛。”
“抚平县外,实际可用兵力不足1卫,城内叛军过万,且混杂被挟持的百姓,诸多限制之下,我们实难有所作为,请大将军明察宽恕。”
蓝玉冷哼:“本公只看眼前,若你们在战场上有所疏忽,自然会严惩不贷。至于之前本公未到之时的作为,本公不问。”
蓝玉说得直白又实在。
他肩上扛的是太孙命令。
领兵出潼关,执掌河南道西军,荡平一片反叛。
他来之前的事,随风去。
他来了,一切由他说了算。
三护卫的将官听见蓝玉不追溯攻城不力的旧账,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们连忙应声:“大将军亲率雄师,河南道叛贼定会被灭。区区抚平小城,不过大将军弹指间的事儿。”
蓝玉鼻子里哼了两声,没表态。
在他眼中,一个抚平县,确实微不足道。
他冲身旁的副将一颔首,示意行动。
那副将立刻扬鞭催马,立于大军之前。
“大将军有令,拿下抚平县城者,头功奖千金,升官三级。”
“大将军有令,破城后遇抵抗者,一律问斩。”
这命令一出,秦王府那几个护卫将官的脸色顿时变了。
而战鼓的号角,此刻已在抚平县外的荒野上空悠悠回荡。
战斗来得迅猛,结束得也干脆。
大明凉国公,皇帝亲封的大将军蓝玉,下令要在日落前攻下抚平。
结果,朝廷兵马真就在夕阳余晖中撞开了这座小城的大门。
千军万马涌入,锋刃所向,无人敢挡。
穿盔甲的,抵抗的,一个不留。
在火炮轰鸣和边军如神兵降临般的猛烈攻势下,抚平县就像纸糊的一般崩溃了。
夜幕刚降临,蓝玉大军脚下的抚平县,除了巡逻的士兵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其他声响。
也许,是因为蓝玉大军已将小半个城的人都抓了个干净。
抚平城东,往新安去的官道旁,一大片空地上。xǐυmь.℃òm
火把和篝火映亮了夜色。
城里,搜捕叛军的行动还在继续。
城外,大军围聚,将这片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空地中央,是数不清的穿着盔甲布衣,或肩缠红布带的叛军壮丁,还有少数却个个衣着华贵的抚平地方豪绅。
夜色朦胧,本该带着些温柔的气息。
但这个夜晚,只弥漫着冷漠和肃杀。
蓝旗下,官兵持枪握刀,一言不发,静得像夜色中的石像。
野外的夜空下,叛军们在火光映照中,哭喊,咒骂与求饶声交织。
蓝玉,这位铁甲不离身的将军,在众多将领的环绕下,矗立于叛军面前。
白日冲锋陷阵的三位护卫生怕地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敌人,同时紧张地瞥视着火光中脸部隐于暗处的大将军。
城破之时,顽强抵抗的叛军早已被西北边军的凛冽气势横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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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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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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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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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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