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军旅的王爷,也只是这庞大军队中普通一员。
昔日,即便是燕王朱棣,也是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逐步赢得北平边疆军心。
年仅16岁的宁王朱权,便是一位出色的军中主将。
镇南关前的南征先锋营将士,亲眼见到朱权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带领他们渡河攻向南岸,个个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奇穷河的水温适宜,或许是因为地处南方的缘故。
上游狭窄处,官兵们早已用石块一点点堵住水流,这才有了朱权赤足涉水冲锋的条件。
至于为何自己会率先冲向对岸,朱权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只清晰记得,去年兄长们回京时,他曾求教如何领兵作战,如何成为一军之帅。
四哥告诉他,在未成为统帅之前,哪怕是将军,也该把自己当作最平凡的士卒。
逢战役,将军要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以身作则引领全军势如破竹,直捣敌军心脏。
则大明必胜。
朱权已立于奇穷河激流中央,再次振臂高呼,声震四野。
其后亲兵们响应若奔雷,似脱缰猛兽,争相抢前,誓死护主,一往无前,朝那连日炮火洗礼下已混乱不堪的南岸安南防线猛扑而去。
前锋营的勇士们,以十人为伍,百人成列,布满河面,于混沌中展现出惊人纪律,前赴后继,誓要夺下南岸。
“明军过河啦。”
“可恶的明军攻过来了。”
“击鼓警示。”
“千夫长何在?”
“速报将军,河岸告急,急需援兵。”
奇穷河南岸,安南士兵望着汹涌而至的明军,惊慌失措,尖叫连连。
有人开始怯步,不敢与明军正面交锋。
但转瞬之间,中军传来阵阵马蹄,一队队援军与将领驰骋而至。
督战队铁面无私,几番挥刀,斩落企图逃遁者,河岸终于归于沉寂。
“放箭。”
“盾兵,速至河堤列阵。”
“枪兵、刀兵,集结阵型。”
“阻挡明军,斩一敌赏金,杀两敌赐田,诛三敌晋爵。”
在督战队的严苛监督与战功奖赏的鼓舞下,奇穷河南岸的安南军队渐渐稳住阵脚,构筑起防线。
箭雨如蝗,密密麻麻,飞越浅浅的奇穷河面,直扑岸边的明军。
叮叮当当,箭矢碰撞声响成一片,安南人的箭矢开始显威。
箭雨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紧密的鳞甲上,响声不绝,让朱权感受到一股汹涌的能量在他胸膛里奔腾。
“命令下去,投石车直捣黄龙。”
“抢滩登陆,占据河岸防线。”
冲锋的道路上,朱权猛然回头,向着紧跟其后的传令兵厉声下令。
传令兵敏捷地举起盾牌护住后背,一个急转身,朝着北岸飞奔而去。
河水悄然染上一抹暗红,那是南岸敌人箭矢下的明朝士兵留下的血痕。
朱权伸手稳住一名被箭矢穿透、摇摇欲坠的亲兵,目光扫过紧随其后、高举帅旗的另一名亲兵。
“稳住了。”
旗手重重点头,响亮回应:“旗在人在,誓死捍卫。”
“谁能夺下敌旗,本王亲自为其请功。”
朱权怒吼着,手中长刀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率众冲上了奇穷河的南岸。
他已具备足够的力量,投身这场血与火的洗礼。
前方的亲兵与岸边的安南士兵已陷入殊死搏斗。
三比一的悬殊比例,明军在数量上明显吃亏。
朱权回头瞥了一眼仍在河中挣扎的前锋营战士。
不足千人尚未登岸。
心中有谱,朱权猛地扑向已被打乱的安南军队。
连斩数敌后,眼前豁然开朗,连绵的山峦和平坦的谷地映入眼帘。
敌方的战旗密密麻麻插满了营地,一面最为显眼的大旗矗立在中军大帐之前。
“拿旗。”
身上的鳞甲嵌着几支箭矢,朱权怒吼着,一刀刺穿一名安南士兵的胸膛。
血珠沿着刀刃悄然滑落,滴落在他坚毅的脸庞,反添了几分英勇之气。
“前锋营应当已渡河了吧。”
谅山关下游10里的地方,常升身披战甲,眼神沉稳,缓缓回首望向蜿蜒的河流上游。琇書網
彼处,烽火连天,黑烟滚滚,喊杀声响彻云霄。
一旁副将恭敬行礼,抱拳禀告:“战斗已打响一刻钟,目前未见敌军增援迹象。”
常升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如此看来,前锋营成功吸引了敌军注意。”
副将颔首,转而挺胸扬臂,高声喝令:“全军渡河。”
“出发。”
“大军全体前进。”
“宣威将军营,抢占河岸。”
“攻占大罗,征服安南。”
2万多士气高昂的战士,从镇南关涌出。
齐声呐喊,声势震天。
而河对岸,仅稀疏排列着百来名安南守军。
宣威将军营虽仅千人,却个个骑术精湛,装备精良。
随着大将军命令的下达,千骑如潮水般奔腾而出。
浅浅的河床,瞬息之间被铁蹄踏过。
在各级将领的严密指挥下,军队即便是在冲锋抢滩的过程中,队形依然严整不乱。
身为征南大将军的常升,早已无需亲临前线拼杀。待前军与左右翼护军横扫南岸,荡平安南守军后,他才率领中军稳步过河。
这场战役,在常升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幕。
在他心中,真正波澜壮阔的战场,位于遥远北方。
那里,才是真正的铁马冰河。
若非安南陈元旦过分忠诚,常升估计此刻该是领兵驻足于安南大罗城的城门外了。
时下的大明,虽在草原上与宿敌的较量尚难言全胜,但对其他地域的对手?
大明,便是无敌的代名词。
明军,不可战胜。
“传令宣威将军,即刻领兵驰往谅山关。”
常升一跃上马,跨过奇穷河的南岸,首令便是遣宣威将军速往谅山关进发。
他心中暗自忧虑,那位年少气盛宁王殿下,能否按捺住冲锋陷阵的冲动。
大明王朝并非缺不得一位亲王,只是绝非在安南这等边陲之地折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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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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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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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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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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