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疼爱自己的皇爷爷,竟然要罚自己抄写皇明祖训。
他不敢对朱元璋有丝毫不满,只将怒气都对准了朱允熥。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就被朱标打了一巴掌。
“还不谢恩?现在就回去,给孤抄写二十遍。”
这时,禁军与内侍才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了无生气的黄子澄与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朱允炆带走。
连一直没出声的朱云熞也带走了。
朱棣见闹剧结束,对朱元璋和朱标行礼道:
“父皇,大哥,我不便久留,这就带上,咳,黄子澄,赶回北平,准备北征一事。”
朱元璋不在意的挥手道:
“你去吧!你驻守北平,咱最放心。”
朱标松了口气,稳定好情绪后,来到朱棣身边,两人一起朝外面走去,边走边叮嘱朱棣,犹如老母亲叮嘱小儿子一般。
学堂里只剩下朱元璋与朱允熥。
朱元璋打量着眼前的孙儿,心中欢喜不已。
“允熥,你认为要如何做这大明的皇帝?”
朱标与朱棣一路走到行宫门外,朱棣的马车早已等在那里,马车旁还多了一个刚被贬的黄子澄。
朱标看着被自己养大的亲弟弟,眼中都是宠溺。
“你此番去北平,下次见面怕是要等到明年了,赶路不要贪快,安全最重要。”
明朝的藩王每年只能入一次朝,而且藩王之间不能相见。
朱棣笑着说道:
“大哥,我是大明藩王,驻守边疆,是我的职责。”
朱标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都咽回去了,然后才转口道:
“边疆不似皇城,一切以你安全为准,切不可莽撞。”
“放心吧,大哥。”
朱棣应声,然后疑惑的看向朱标,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大哥,你可是还有别的话与我交代的?”
朱标叹了口气,扫了一眼朱棣身后的亲军。
没等朱棣吩咐,亲军们就将黄子澄带离数丈远。
此时,朱标才缓缓说道:
“你昨日见允熥时,可察觉他有何异常?”xǐυmь.℃òm
这孩子落水前后的性格差距太大,仿佛不是一个人。
让朱标都忍不住往鬼神上面猜想。
朱棣别有深意的看向朱标。
“大哥,你虽是大明太子,但也是孩子的父亲,况且允熥今日,即便出言顶撞师长,可错不在他……”
朱棣没有再往下说,说这些已经足够了,剩下的话就不该由他来说了。
朱允熥十分对朱棣的胃口,因此他才会提醒朱标。
但他也记得燕王妃与他的告诫,朱标的家事还有应天城的事,都不要多管。
朱标轻拍了下朱棣的肩膀,朗声笑道:
“好了,到了北平切莫忘了,多写些奏章寄回来。”
朱棣点了点头,这才转身朝自己马车走去,扫了一眼颓废的黄子澄,勾了勾嘴角,招呼亲军离去。
朱标站在原地,看着朱棣的马车慢慢消失,这才不舍的转身。
在他转身之时,还低声嘀咕。
“真是这般吗?”
另一边的一老一少,正端坐在书桌前。
直面面对朱元璋,朱允熥心中有几分忐忑,装起了乖宝宝。
这老头居然问自己,如何做大明的皇帝?
这明显是坑,怎么回答都不对。
朱元璋就是一时兴起,并非一定让一个孩子回答。
见他久久不语,再次询问。
“你为何不回答?”
朱允熥有些憋屈的看向朱元璋。
“皇爷爷,这个问题,孙儿回答不了。”
“咱早就猜到你会这般说,咱问你,你质问黄子澄时,为何就那般好意思了?”
朱元璋可是听到过,朱允熥质问黄子澄当没当过皇帝。
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朱允熥尴尬不已。
“孙儿,孙儿只是认为先生说的太过偏颇,才忍不住……”
朱允熥停下,偷偷看了朱元璋一眼。
他拿不住朱元璋,会怎么认为他今日说的这些言论。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道:
“今日咱贬了那黄子澄,并非是替你出气,而是他言语不当。”
“你若因此认为你的言论是对的,在外面大肆宣扬,咱定会好好教训教训你。”
即便朱允熥是宗室子弟,也不能妄议政事,若是让人借此机会,扰乱朝堂就不妙了。
朱元璋心中大为不解,允熥这小子今日的转变为何这般大?
不过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不然太过得意,以后说不定会惹出乱子来。
朱允熥闻言,心中撇了撇嘴,不甚在意,但面上却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孙儿听皇爷爷的,以后定会谨言慎行。”
朱元璋这才起身,伸展一下身体,看着一头雾水的孙子道:
“咱不在这了,咱看到这些书就犯困,真希望你们这些臭小子快些长大。”
朱元璋嘟囔着朝外面走去。
朱允熥回过神来,急忙起身行礼。
“恭送皇爷爷。”
朱元璋背对着朱允熥,挥了挥手。
见朱元璋的身影消失,朱允熥这才松了一口气。
结果,下一刻朱标就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见学堂里只有朱允熥一人在,语气不善道:
“你皇爷爷呢?”
朱允熥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乖乖回道:
“皇爷爷已经走了。”
朱标上下打量朱允熥良久才道:
“你四叔,将你想跟曹国公学习兵事一事,跟你皇爷爷和我提过了,你明日多带些护卫自去就可以,切不可在外贪玩惹事。”
朱允熥闻言,露出了笑容,一脸恭敬询问。
“父亲是要去往何处?”
朱标头都没回的朝外面走去。
“去寻你皇爷爷。”
朱允熥看着朱标的背影,目光冷淡的喃喃低语。
“要我安分?首先得让那居心叵测之人安分了。”
……
“爹……”
一处奢华的宅院,响起一阵阵吼声。
一名年轻男子,朝着中堂风风火火的跑去。
不过他的脸上却是面带笑容,仿佛有什么好事发生。
正堂中,一名身形魁梧的黑脸武将,正享受着年轻侍女的按摩。
见年轻男子这般冒冒失失,皱了皱眉,睁开眼不悦的看向来人。
来人身体一僵,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言语。
“蓝春,你是一军之将,即便天塌了,也应当面不改色,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蓝玉说完,让侍女退了下去。
蓝玉现在是大明的凉国公了,如今在军中几乎成了一把手,但性子却十分暴虐。
在家里也是毫不收敛。
蓝春是蓝玉的嫡长子,在五军都督府里任职。
蓝玉看向蓝春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悦。
“何事让你这般吵吵嚷嚷?”
蓝玉当年就是因为做了件小错事,所以才会被封为凉国公,而不是梁国公。
蓝春脸上的激动之色都快压不住了,低声说道:
“今日皇上在东宫学堂,赞赏允熥是麒麟子。”
常遇春是蓝玉的姐夫,朱允熥的生母是常遇春的女儿,所以朱允熥还要喊蓝玉一声舅爷。
蓝玉闻言,激动的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高兴的看向蓝春,不确定的询问。
“当真?发生何事了?为何皇上赞赏允熥是麒麟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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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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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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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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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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