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奶奶好过分,岁岁哥哥和安安哥哥没有爹地,他们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一定很在意,奶奶却说的那么难听,还说什么他们的爹地就是故意不要他们的,奶奶真的好讨厌,我再也不喜欢奶奶了……”
两个哥哥内心对爹地的渴望,就跟她对妈咪的渴望,是一样的。
他们都有所缺失。
所以对奶奶的那些话,所带来的杀伤力,曦宝才会感同身受。
“爹地,哥哥们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阿姨肯定很心疼,阿姨要是真的生我气了,我该怎么办?我不想阿姨不开心,更不想阿姨讨厌我,我不要……”
墨书砚看着小丫头不停掉金豆子,又心疼,又愤怒。
他耐着性子和脾气,先哄曦宝。
“放心,阿姨只是生我的气了,不会生你的气,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阿姨如果听说你摔倒了,还哭了,肯定会很心疼的。”
“所以不能再哭了,你今天已经哭了两次了,眼睛肿的厉害,嗓子也哑了,明天阿姨要是见你这样,肯定会很担心很心疼,你也不希望阿姨为你担心,对不对?”
小姑娘抽抽噎噎,眼泪总算没有那么凶了。
过了会儿,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墨书砚抱着她又温柔地哄了会儿,才把人交给兰婶。
“少爷,您要出去?一会儿就要吃饭了,您不在家吃了吗?”
“我回趟庄园,不在家吃了,你陪着曦宝吃吧。”
墨书砚说完,又摸了摸曦宝的小脸。
“曦宝乖,听你兰奶奶的话,好好吃饭,爹地去去就回。”
不知为何,曦宝莫名有点紧张。
“爹地……”
墨书砚却没再说什么,很快就离开。
一出了家门,男人的脸色就瞬间沉了下来。
回庄园的路上,他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Χiυmъ.cοΜ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抵达庄园。
“爷,到东苑了。”明深小声提醒。
墨书砚掀开眼帘,偏头看向东苑亮起的灯,眸光如浓得化不开的墨。
“少爷,您回来了?”
管家吴叔看到他,十分惊讶。
“老爷和夫人正在餐厅吃饭,您吃了没?没吃的话就在这儿一起吃吧,我这就去张罗。”
“不用。”墨书砚冷漠拒绝,提步就朝餐厅走去。
墨怀礼和秦雪都听见动静了,纷纷投去目光。
“阿砚?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
墨怀礼惊讶,但秦雪却没什么意外。
想起白天的事,她的脸色不怎么好,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真是难得啊,你还记得你有爹妈,有家,还知道回家看看。”
显然,她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
墨怀礼眉头皱了下。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阴阳怪气的,阿砚平日里忙,难得有时间……”
不待他说完,秦雪就又是一声冷嗤。
“忙?他忙什么?你以为他是在公司忙工作呢吗?那你可就想多了,人家现在一颗心都系在别人身上,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别人转,哪里还有心思工作?”
墨怀礼听出她这话的意思了,眉心不由拧得更紧。
但还不待她说什么,墨书砚就冷冷开口。
“我有没有在工作,看墨氏的业绩和季度报表就行了,若是你觉得这日子过得不够痛快舒心,或者你对我的能力,以及我对工作和私生活的时间安排缺乏信任,那这墨氏集团总裁这个位置,你尽管换个人来坐,我没意见。”
秦雪一噎,脸色青白交加。
她咬咬牙,旋即冷笑。
“怎么,现在翅膀硬了,我还说不得你了?你就算在外面再威风,再厉害,被人捧得再高,到了家里你都是我的儿子,犯不着在我面前耍官腔!”
墨书砚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就事论事。”
墨怀礼看不下去,给秦雪投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你收收你的脾气,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从阿砚进门就开始找茬,简直莫名其妙。”
“我莫名其妙?”
秦雪把筷子往桌上一放。
“我看你们父子俩才是!怎么,你们父子俩是一条心的,我就是外人对吧?合起伙来欺负我?墨怀礼,你就这么袒护你儿子?那你还要你老婆做什么!”
说着说着,她就要闹起来。
墨怀礼这些年对她一直忍让,也习惯了包容。
这会儿听到这话,都难免觉得不舒服。
更何况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墨书砚。
他面色冷沉,五官越发的硬,薄唇轻启,嗓音冷得犹如腊月寒冬。
“如果您还不能分清,什么叫就事论事,只会胡搅蛮缠,那我看您这几十年都白活了,您身为墨家当家主母,说话做事却犹如泼妇,根本没有半点世家的气度和做派,传出去,您猜人们会在背后怎么笑话您,议论您?”
秦雪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全然想不到,墨书砚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墨怀礼也有些意外,清了清嗓子,提醒儿子。
“阿砚,你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她到底是你妈。”
墨书砚面色凛冽。
“我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我妈的份儿上,今天就不会只是回来找她谈话了。”
墨怀礼听出他话里有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雪梗着脖子不吭声,脸上跟开染坊似的,一会儿红一会儿青。
墨书砚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您不打算回答一下吗?还是您谎话说多了,心虚?”
秦雪彻底炸了,陡然拍桌而起。
“谁说谎了?怎么,你就这么相信那两个野种,你亲妈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野种”两个字,就如同一根钢针,陡然刺中墨书砚脑内的某根神经。
他眸底陡然掠过一抹寒芒,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口口声声叫别人野种,您还质疑别人的教养,那您的教养又在哪里?真正有教养的人,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还是直接对着孩子!您知不知道,您口出恶言,对孩子的伤害有多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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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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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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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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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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