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砚忽然眯起眼睛,眼神冷厉。
“看来顾总还不知道,顾成元是因为什么,才会变成一个废人。”
顾西洲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
“你怎么会知道?”
顾成元前两天忽然被人丢在顾家门口,全身瘫痪,狼狈得不成人形。
这件事顾家旁支一直在查,却没有进展。
现在墨书砚却冷不丁提起,难道说……
一声冷笑从唇角溢出,墨书砚声线平直却冰凉。
“我自然知道,因为是我让人做的。”
气压瞬间沉了下来。琇書蛧
顾西洲眸光冷凝,“为什么?”
墨书砚不答反问,“你以为为了什么?我和你们顾家,没有任何恩怨,但若是有人不知死活,找上门来,动了不该动的人,我自然不会手软!”
他面容冷峻,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警告。
“顾总,你和顾家内斗,是你自己的事情,但烦请不要牵连别人!”
顾西洲看向江绾,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还不待他开口说什么,墨书砚却已然牵着江绾离开。
江绾差点被拽一个踉跄。
“诶,你慢点儿……”
墨书砚唇线抿了抿,脚步放缓。
趁这个功夫,江绾回头跟顾西洲打了个招呼。
“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
等到出了宴会厅,江绾试图抽回手。
墨书砚却攥得更紧,直接把人拽上车,才松开手。
江绾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细眉微微皱起。
“你干嘛这么大力气?”
墨书砚没好气,“不拽你走,难道还要你在那儿继续跟顾西洲浪费时间?”
江绾:“……”
她侧眸,狐疑地打量着墨书砚。
“墨书砚,你干嘛总是跟顾西洲过不去?”
墨书砚回得很快,“你说呢?”
他也半侧着头,眸光灼灼。
“那天我让你自己想,难道你还没有想出来?”
江绾心口蓦地一跳,下意识移开视线。
墨书砚却不放过她,伸手扳过她的下巴。
“所以,你想明白了没有?”
他的嗓音低沉诱惑,充满了磁性。
看着江绾的眼睛,像是黑曜石般深邃幽沉,莫名有种引力。
江绾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吸进去了,心跳得越发没有规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垂着眼帘,不和他对视,嘴角动了动,小声咕哝。
墨书砚挑眉,“跟我装傻?”
下巴被高高抬起,江绾再次被强迫着,撞入他的眼瞳。
他明显还有话等着她,但江绾却赶忙转移话题。
“那个,你真把那个人给废了?”
话题转得如此生硬而拙劣,江绾满脸不自然。
墨书砚盯着她片刻,忽然勾起了唇角,戳破她。
“江绾,你在紧张。”
江绾一怔,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头往后缩。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
她这次的动作力度有点大,总算挣开了男人的手。
但指腹留下来的细微触感,却还残留在江绾的下巴上。
她拿手背碰了碰,似是想要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抹去。
车子正好在这时在南苑门口停了下来。
她连忙开门下车,“我先进去了,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说完,她也不等对方反应,连忙进了别墅。
那背影看起来,总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墨书砚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指腹轻轻摩挲着。
前排,明深看着自家爷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奇。
自家爷这一旦开了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爷要谈恋爱”的芳香。
他清了清嗓子,小声提醒。
“爷,刚刚江小姐,可还没回应您呢。”
墨书砚不以为意,淡淡道,“我知道,不急。”
明深瞧着后视镜,一脸八卦,却不敢再多问,调转方向盘,朝主宅开去。
……
彼时,江绾刚松了口气,就收到了墨书砚的消息。
【江绾,我可以给你时间想明白,但别想一直装傻。】
江绾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脸颊微微有些热。
这家伙,难道来真的?
不是,他是脑子坏掉了吗?怎么会突然就对自己展开攻势了?
他到底怎么想的?
江绾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
她现在恨不得把墨书砚的脑壳撬开,看看那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这狗男人,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最会搞人心态!
正当她心绪起伏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墨书砚打来的。
结果一看,是顾西洲。
“你到家了没有?”
电话中,顾西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
江绾悄悄松了口气,“嗯”了声,“到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都散了。”
顾西洲此刻正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
映在落地窗上的那张脸,冷峻严肃。
“你前几天和墨书砚一起游轮出游?”
这件事,他也是刚查出来的,包括顾成元的事儿。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心里像是燃起一团火,根本坐不住,恨不得立刻冲去墨家。
若不是南浔拦着,他只怕这会儿已经站在江绾面前了。
江绾本来也没想瞒着他,很快承认。
“嗯,是曦宝邀请岁岁和安安,我正好有时间,就去了。”
然后,她补了句,“没发生什么,你别多想。”
顾西洲闭了闭眼睛,“顾成元绑架你,这么大的事儿,还叫没发生什么?”
江绾不想让他自责,语气轻快。
“刚开始是吓了一跳,但是很快我就得救了,什么损失都没有,你那段时间又忙,所以就没跟你说。”
她的每一个字,都在顾西洲此刻敏感的神经上跳动。
“我忙?江绾,我就算再忙,也不会不管这种事,你因为我受牵连,还想瞒着我,你觉得我心里能好受?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基金会的手续,你和墨书砚去游轮,你被绑架,这些事,我全都是最后一个知道!江绾,在你心里,难道我什么都算不上?”
顾西洲越说越急,情绪再也压不住。
说到最后,他甚至已经分不清,让自己更生气的,究竟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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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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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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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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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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