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惊叫声惊扰过的空气,不安分地颤动着。
砰,砰,砰——
过分的安静中,江绾的心跳声被放大,速度快得像是脱缰的马蹄。
她霍然抬头,目光里还满是惊慌和警惕,直直瞪着身前的男人。
嘴唇一张一合,下意识想叫出他的名字,却又因为被捂着,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
“——唔!”
墨书砚?!
墨书砚垂眸,也有些意外。
“怎么是你?”
江绾晃了晃头,示意他把手拿开。
墨书砚眉梢微动,没再捂着她的嘴。
新鲜空气顺着鼻腔,重新涌入肺腑,江绾缓了两下,没好气地瞪他。
“不然你以为是谁?难不成你这大晚上的,还约了别人私会不成?”
墨书砚眯起眼睛,不答反问。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潜入我家,什么目的?”
他问完,眼神还刻意地把江绾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那表情,好像在质疑她有所图谋似的。
本来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江绾,顿时就好一顿来气。
“收起你的怀疑,我是来研究解药的好吧?”
墨书砚半信半疑,“这半夜三更,来研发?你不睡觉?”
江绾咬牙怼他,“情况紧急,不然呢?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吧?”
片刻的沉默后,墨书砚眼神下移。
江绾精致锁骨下大片细腻肌肤,在灯光下白得刺眼。
“穿成这个样子来研究?江绾,你觉得我信?”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轻佻和嘲弄。
江绾愣了下,低头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太担心墨老爷子,导致忘了换睡衣。
此刻两人的距离极近,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薄薄的衣料,根本隔绝不住彼此身上的温度。
也遮不住对方独有的淡淡香气,交织缠绕在一起。
气氛轻而易举就被烘了起来。
而更糟糕的是,在刚才的拉扯中,江绾的睡裙肩带滑落了几分,松松地耷拉着,要掉不掉。
胸前莹白的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落入墨书砚的眼中!
墨书砚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方才情急之下,江绾不小心扯开了他的睡衣。
扣子早不知崩到了哪里,前襟大敞,露出线条流畅的精壮胸膛。
而她的手,此刻就抵着他的胸口!
火热顺着掌心传来,江绾像是被烫到,一把将他推开。
她手忙脚乱地拉起肩带,又拢好披肩,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墨书砚,你爷爷现在身陷危险,你还有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我要不是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愿意大半夜的折腾?”
隔着一步距离,墨书砚冷嗤。
“那也难说,毕竟……你那么主动。”
主动?她主哪门子的动?
江绾刚要还嘴,就品出了他的意有所指。
他分明还在计较,当年离婚前,她主动给他下套的事吧?
她不禁冷笑,反唇相讥。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墨总,别太自恋,我对你真没兴趣,有些事儿,体验过一次就行了,毕竟也就那样,还不至于让我食髓知味,日思夜想。”
这话她说过不止一次,墨书砚还从未被如此嫌弃过。
他忽的想起,当年她不告而别,留下的钱。
这对男人的尊严,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
登时,墨书砚的脸黑成了锅底,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原来当年,我让你那么不满意。”
他气得磨牙,本来想放过她,现在突然就不想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再试试?”
音落,他再度倾身上前,把她抵在墙上。
江绾身高一米六八,在女生里面个子不矮,但在一米八七的墨书砚面前,就显得很瘦小了。
此刻,她整个人都被墨书砚的身影笼罩着,脑中警铃大作。
“你想干什么?离我远点!”
“远?”墨书砚勾唇,笑容有几分恶劣,“远了,还怎么让你满意?”
危险和充满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江绾直觉大事不妙。
她刚要闪躲,下巴就被扣住。
下一秒,强势的亲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同时,男人的手也没闲着,开始肆意在她的身上摸索。
江绾整个人顿时狠狠一僵!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咫尺之遥的英俊面容,心跳如擂鼓。
除了当年那次不甘心,她还是第一次,和这男人做这样的事儿。
她下意识要挣扎,但却推不开。
反而,墨书砚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攥住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高高举过头顶,固定在墙上。
这么一来,江绾不得不挺着身子贴近他。
这姿势,怎么看都像是投怀送抱。
江绾羞耻得要命,还想挣扎。
可奈何力道敌不过,又被吻得七荤八素,脑袋发昏。
是这男人的吻技太强?还是接吻本来就是这样的?
怎么能让人的力气流失,连理智都能掠夺一空……
没一会儿,她觉得浑身都软了,还有些飘,都快站不住了。
唇瓣都被霸道的磋磨着,那只手好似也还在身上危险地游走。
她现在还在挣扎吗?还是被动的接受?
她应该怎么办?万一继续下去……
疯了,真是疯了……
就在她的思绪混乱不堪的时候,一声嗤笑贴着她的唇畔响起。
“江绾,这就是你说的,对我没兴趣吗?你的身体,倒是比你的嘴,诚实不少。”
江绾眼神还迷离着,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懵懵地看着眼前人。
这眼神,愣是把墨书砚看得一怔。
他本来是想戏弄惩罚一下对方。
可此刻,她这幅受了欺负一般的表情,却差点让他招架不住。
不,不是差点……
他身体不自觉地绷了起来,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隐约有了反应!wWW.ΧìǔΜЬ.CǒΜ
眸色渐次深沉,他和她鼻尖轻碰,莫名受蛊惑,想要继续下去。
但江绾已经回过神来,屈辱感让她愤怒,一巴掌就要甩上去。
好在墨书砚眼明手快,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墨书砚,你有病吗?!”
江绾震怒不已,用力抽回手。
墨书砚眼中情欲消失,又恢复了冷漠和讥嘲。
“没病,但是我有药,最擅长治你这种嘴硬的女人。”
江绾咬着牙关,脸色冷得可以。
“戏弄人,很好玩是吗?”
她的语气很差,表情很屈辱。
墨书砚眯眼,本来还想说两句,但又像是良心发现,感觉欺负的有点过了。
静默几秒,他终于退后半步。
“下次不想再被这样对待,就管好自己的嘴,别再呈口舌之快。”
冷冷丢下这句话,他转身上楼去了。
江绾恨恨地拿手背擦了下嘴,很想摔门离开。
但是职业素养提醒她,现在人命关天,所以……
站在原地平复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勉强压下怒火,也上了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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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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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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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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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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