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阁内。

  张起跪在院中,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他抬眸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眼底浮现出了深深的恐惧。

  他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毓美人是得陛下宠爱的!

  方才他们刚一将毓美人给送回到长安阁,陛下得到消息之后,当即便从太极殿赶了过来。

  如此殊荣,他向来只在贵妃娘娘的身上见到过。

  “张起,咱家看你是位置坐得高了,心也愈发的大了啊。”福安站在张起的跟前睨视着他。

  方才内务府发生的事情,天枢大人已经去查过了。

  如今怕是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到了陛下的耳中。

  这个张起……怕是活不得了啊。

  “公公!奴才错了!奴才真的不知……”

  “真的不知什么?不知毓美人得宠?”福安一脚将张起踹倒在地,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又道:“咱家从前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如今瞧来你是极蠢!帝王之心岂是你我这等阉人能够窥视的?

  若你脑子灵光一些,昨日便会知道陛下已经宠幸了毓美人!”

  福安这话如同当头一棒直接打在了张起的头上。

  他心中一寒。

  昨日他在念着那个小蹄子任玲珑的事情,便没有将心思放在陛下宠幸哪位妃嫔的身上,只等着今日午后瞧上一眼,给那位妃嫔添声喜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陛下昨日宠幸的会是毓美人啊!毕竟毓美人被夺了两次宠,他还以为……陛下早就不喜她了。

  想到这里,张起慌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拉住福安的衣角祈求道:“公公!求您救救奴才,奴才也是您领出来的啊!”

  “咱家领出来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福安用拂尘打在张起的手背之上,在张起吃痛松开之后。

  他这才蹲在张起的面前低声说道:“张起,在这宫内行事,便是要认清自己的主子是谁,你以为你在内务府便是听从后宫的了?

  你要记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是陛下的奴!如今你既认了其他的主子,那你就只能求你身后之人了,不过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之上,那人怕是也不敢留得你吧。”

  道此,福安一把推开了张起,冷着眸子就站了起来。

  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阉人。

  “福安。”

  福安思绪方落,屋内就传来了君戊冷凝的声量。

  他连忙对着身后的两个小太监看了一眼,“把人给咱家带进去!”

  “是。”小太监应声,立马押着张起步入了房内。

  一入房内。

  张起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床榻边上相拥的两人。

  此时叶晚尘正倚靠在君戊的怀中,君戊一脸疼惜的抚摸着她的面颊。

  “没事,不怕了。”君戊轻声安慰道。

  谁知晓他在听到叶晚尘出事的消息有多慌张,还好她没大事,否则他定要将这个张起拆骨扒皮。

  “陛下……”叶晚尘瞧见被带进来的张起之后,顿时猛的缩瑟了一下,好似一副恐慌至极的模样。

  君戊见她如此,心中那股好不容易按捺下的怒火又骤然的扬了起来。

  他沉声道:“皇后呢?叫皇后过来!”

  “陛下,臣妾到了。”

  君戊话语刚落,就瞧见皇后带着宫婢走了进来。

  皇后面上平静,可起伏的胸膛却能彰显出她此刻心中的不平。

  张起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可没想到却在这个关头上给她惹出了这件事来!

  林昭媛的事情还未彻底平息,不论是陛下还是太后,对她与宁家心中都带着几分怒气。

  如今再出了毓美人这事?陛下这回怕是……要借机发作了。

  皇后沉了沉微凉的心,端正的朝君戊行了个礼。

  “臣妾见过陛下,毓美人可好些了?都怪臣妾失察,才会闹出这般事来,请陛下降罪。”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叶晚尘见她行礼,立马撑起身子就想要坐起来。

  但没想到她刚一坐起,就又被君戊塞回了被褥中,抱在怀里。

  他蹙眉道:“好好躺着,太医说了你是怒急攻心,需得好生休息才行。”

  “可妾身不想对娘娘失了礼。”叶晚尘说着,悄摸的看了一眼皇后。

  原本皇后看到君戊和叶晚尘在自己面前如此亲密,心中还升起了几分不愉。

  但听到叶晚尘这话之后,她那一点气也瞬间消散了。

  身为皇后,谁又不喜欢一个乖巧听话好掌控的嫔妃呢?

  帝王的宠爱她们可以分去,但自己的尊荣和权势,她们需得一一敬着才行!

  如今整个偌大的皇宫,恐怕也就只有叶晚尘这个傻的,会真心敬重自己了。

  “你啊。”君戊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抬眸朝皇后看去,“坐下吧。

  “是,多谢陛下。”皇后颔首,走到一侧便坐了下来。

  她一落座,君戊沉冷的声量便再次传了过来。

  “皇后可知毓美人自打入住长安阁后,身侧贴身的宫婢只有从叶家带入宫的岁始,内务府应当分发之人一个都没有瞧见。”

  此话一出,皇后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她阴寒的眸色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起,藏在袖中的手重重的掐紧了起来。

  “陛下!臣妾有错!臣妾近日一心都在林昭媛的身上,便忽视了内务府的管教,请陛下降罪。”

  “是吗?”君戊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你说此事不知,那宫中太监宫女对食一事呢?!”

  对食?!

  皇后猛地抬起了头,眼底满是惊愕之意。

  瞧见皇后如此震惊的眼眸,叶晚尘也知皇后对此事怕是一点都不知情了。

  对食一事,自古以来都是一件好坏半惨的事情。

  好处便是可以让宫内的太监和出不了宫的宫女聊以慰藉,而坏处?显而易见。

  文孝帝时期,君戊皇祖父在世之时,对食之风兴起。wWW.ΧìǔΜЬ.CǒΜ

  文孝帝最是仁善,允许对食也是想着让太监宫女有一归处。

  可未曾想到,允许对食之后,此风愈演愈烈,最后导致后宫妃嫔和太监过亲,宫女靠着有权势的太监上位,最后宫廷混乱。

  直到先帝之时严令禁止对食,若有发现者,当场梃杖至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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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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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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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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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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