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霖绷着一张脸,冷冰冰的,听见关门的声音就一脚油门,车子蹿了出去。
看着她那样子,董霖心里压抑的厉害。
已经晚上九点半,董霖想着,那笛声应该早就结束。而明天就是周一,检察院也要上班,离进去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听见那笛声,而李云,他也是再也不可能见到!
酒劲上头,深深的绝望涌上董霖心头,他感觉心里被各种的情绪撑得快要爆炸,望着窗外滚滚的长江水,他忍不住想要大声吼叫。
一路上,罗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车开得很快,她熟练地操作着,就像开卡丁车一样。
董霖也顾不得担心和紧张,他此刻也想着就此消亡呢?
到董汤门口,罗霖一脚刹停,还是没有转头,直直的望着前方,满脸冷若冰霜。
董霖解开安全带,取下手表,递过去,“这手表还给你吧!”
“你如果不想要,就丢到垃圾桶里。”罗霖仍旧没有转头,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语气也平静冰冷。
董霖缩回手表,没有再说话,感觉一刻也待不住,匆忙下车关上车门。
就在关门的一刹那,罗霖的车子蹿出去,眨眼就消失在转角。
董霖打开店门走进去,迅速关上门,跑上天台。
世界已经安静下来,没有笛声,任凭怎么集中精神,也没有声音,世界仿佛已经停滞,什么都没有,空虚得那么令人绝望。
董霖再也忍不住,他大声叫喊起来,“李云,你出来,我再也受不了啦,我再也忍受不没有你的生活,你不要对我这么心狠,不要再折磨我,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云儿!你给我出来,我现在就要见到你,我想你,我要你!”
那一刻,他放下所有的束缚,放下所有的内心尊严和外界约束,向着这个世界,喊出了他内心的渴望。
可是,当他喊完之后,世界仍是死寂一片,仿佛一束光投进午夜的大海,看不到任何颜色变化。
董霖身体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响了好几声。他漫不经心的拿起来,一个陌生号码,随手接起来。
“开门啊!”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李云,真的是李云。
“好的,马上!”
泪水模糊了董霖的眼睛,他一屁股爬起来,向楼下奔去。
董霖打开灯,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真的是她,李云!
虽然她的装扮是那么陌生,但是她的面孔对于董霖是那么的熟悉。
董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柔,热泪盈眶。
过了很久,李云拍着董霖的肩膀说,“你不打算让我进门吗?”
董霖将她松开一点,又一把将她抱起来,转身向着楼上大步流星奔去。
进房之后,董霖脱掉她的眼镜,脱掉她的衣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向着她疯狂的吻去,贪婪地享受,将长久积压的思念和委屈向她汹涌倾泻而去。
董霖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要她,不管此刻是真实还是梦境,一秒都不浪费。
直到所有的精力一点不剩,董霖抱着她入眠。
醒来的时候,看着李云依然在自己怀里,没有消失,董霖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境。
董霖紧紧抱着她,一点都不愿意松开。
此刻李云甜美地闭着眼睛,短发凌乱。
看着李云那像喜鹊尾翎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洁白无瑕的脸庞,小巧红润的嘴唇。
喜悦充盈着董霖的内心,他情不自禁又吻上去。
李云醒过来,睁开眼睛,眼角弯起一抹弧度,调皮地伸出舌头。
董霖吸住,贪婪地享受着那香软滑腻。
直到浑身酸痛,董霖才稍稍放开李云。
李云搂着董霖,将头靠在他肩膀。
“不是梦,你终于回来,真好!”
“是啊,真好!”
“你为什么一直躲着不见我啊?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谁躲你了,我当然想你啊!但哪里知道你想不想我,谁叫你不喊我的,你一喊我不就出来了!”
“我每个月都在听你吹笛啊!”
“吹笛那只能代表我在想你啊!我哪里知道你在听没有?”
“哦,原来如此!”董霖停顿一下,“在听的,一直都在听,一回不听就憋不住要发狂!”
“还能狂得起来哟!”
“能的!”
“你怎么越来越能呢?”
“我守了三年的活寡,攒了三年,今天都给你!”
直到彻底消融,董霖喘着气问,“你是怎么从月园出来的,你不是不能出来吗?我好担心你不在了,要不是听出你的笛声,我真的就绝望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李云有一种从她母亲那里遗传的怪病,皮肤一旦被紫外线照射就产生毒素,会让整个人都像冰雪一样溶解。所以,她从小就生活在山洞里,一直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更别提到外面的世界行走。
直到董霖到花朝村,她才发现自己晚上是可以出来活动的,才走出那山洞,但也仅限于晚上。
“爸爸给我制作了能够完全过滤紫外线的隐形衣。你没感觉吗?我的皮肤比之前要粗糙一点,那就是因为穿着透明的隐形衣,所以我现在能够在外面自由的活动,不用担心阳光灼伤。”
“是感觉跟原来有点不同,你们怎么当时没有跟我说呢?我都完全不知道!害得我还一直担心,生怕你不在了!”
除略微感觉跟皮肤有点不同,董霖那隐形衣完全看不出来,跟李云的身体也完全贴合。
李本华不仅是个天才的科学家,还是一个慈爱的父亲,为李云什么都考虑得很周到。
“本来准备跟你说的!但我需要有个心理建设过程啊!长期在黑暗的山洞里生活习惯,对于走到阳光下,来到外面的世界,心理既渴望,又非常恐惧,毕竟当初是亲眼看着娘亲走到阳光下融化的。当时我还没有鼓起勇气,所以就没有跟你说,怕你知道就按捺不住!看你当初送李平他们走的时候,那个急切劲!”
“那不是因为李凯太混账吗,我就急着送他出来,在外面没待几天我就回去了,结果回去就找不到你,可把我担心死啦!”
“哼,就要你担心!谁叫你扔下我一个人走掉的?”
“我只是送他们出去而已,跟你说好了的!”
“只是说了,没有说好!我可没同意!”
“哦,我错了!我已经深刻地认识到错误了!”
“这还差不多!你也别生气别委屈,对不起了!”
“只要你以后不抛下我一个人就行!”董霖说,“对了,你又是怎么离开花朝村的呢?”
“你不知道吗?月园有一个后门,就通往外面!”李云又给我详细讲了月园的后门。
可是董霖完全不知道。
“爸爸怕你知道以后,会自己一个人跑走,所以还没有跟你说,让我等自己鼓起勇气出去外面的时候再对你说。”
女婿终究是外人,女儿才是自己人。董霖不禁喟叹一声。
“别感慨了,他那还不是为我考虑吗?哪个做父母的不为子女考虑周全的,何况是我这样天生有缺陷,这么脆弱的一个人!你就原谅他好了!”
“我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就是吃点醋啊!”
“等你哪天做了爸……爸你就懂了!”李云说话无端就有点吞吞吐吐。
“好吧,没准今天就会发芽!”董霖一脸坏笑。
李云却表情严肃,没有笑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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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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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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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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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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