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肃然道:“由此可见,李御史的猜测有误。”
“......”
李世民被说的语气一噎,但仔细想想,觉得他说的又不无道理。
这时,程俊的声音再次响起:
“陛下,臣以为,张蕴古说这些话,是为了避嫌。”
李世民挑眉道:“他避了吗?”
“张蕴古他根本就没避嫌,不然,怎会出这等事?”
程俊沉吟道:“有没有可能,张蕴古不是没有避嫌,而是不能避嫌?”
不能......李世民听得心中一凛。
正在此时,站在旁边的步敢当忽然说道:
“陛下,臣想起一件事,李仁发李御史来大理寺时,正巧孙棘卿因为身体不适,告假回去了。”
“因为今天是长孙尚书出狱的日子,胡演胡少卿也不在大理寺。”
“李御史还询问臣,大理寺今日谁能主事,正巧那会张寺丞来了。”
“然后,李御史便让张寺丞审理此案。”
话音甫落,众人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程俊当即说道:“陛下,此事已经洞若观火,孙棘卿不在,胡少卿也不在,当时大理寺能够主事者,只有张蕴古。”
“如果他不审理,大理寺中无人接此钦案,想必李御史会因此参上张蕴古一本,他最终还是会获罪。”
李世民批驳道:“不可能,朕若是知晓实情,会这样吗?”
程俊凝视着他,说道:
“陛下,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张蕴古已经说了,他跟李厚德有私交,但并没有偏袒李好德,您不还是执意要将他处斩?”
李世民被说的沉默起来,心中的天平,也逐渐的朝着张蕴古的方向倒去。
程俊接着缓缓说道:
“正因为如此,张蕴古才不得不跟李御史讲,他跟李好德的兄长李厚德有私交,意在避嫌。”
“但因为大理寺当时没人能再接手此案,他才不能避嫌,接了这个案子。”
说完,他看向步敢当,问道:“是不是这样?”
步敢当连忙点头道:“程御史说的对极了,确实如此,我回来时,听同僚说,张寺丞跟李仁发讲了这番话以后,李仁发说,张寺丞既然认识李厚德,想必也知晓李好德,既然认识,再好不过,他审理此案,最是合适。”
听到这话,李世民脸色一变。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当即眸光一闪,听出李仁发是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
大理寺卿孙伏伽当即站了出来,语气激动道:
“陛下,事情洞若观火了!李仁发有问题啊!”
房玄龄也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李仁发对张蕴古说的话,和对陛下说的话,全然是两种意思,臣以为,他确实有搬弄是非之嫌!”
温彦博道:“陛下,应该查一查。”
杜如晦则不客气道:“还查什么,李仁发明显是在借陛下之手,杀张蕴古!”
魏征更不客气道:“陛下,您被李仁发当刀子了。”
说完,他们看向了程俊。
程俊肃然道:“魏公此言差矣,这哪是把陛下当刀子,分明是把陛下当成一个冲动的傻子!”
砰!!
李世民忍不住一脚踹在了龙书案上,脸色铁青,感觉丢人至极,破口大骂道:
“李仁发这个混账东西!”
“他明知道一切,却告诉朕,张蕴古是希望他帮忙偏袒李好德!”
“可恶,可恶至极!”
看着李世民破防的样子,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彻底放下了心,知道这下是真稳了。
就在此时,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众人转头望去。
只见张阿难气喘吁吁的朝着这边快步而来。
李世民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张蕴古怎么样了?”
张阿难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陛下,奴婢把张蕴古活着带回来了。”
李世民神色一喜,“他没死?”
张阿难道:“没有,因为法场上没刽子手!”
李世民又是欣喜,又是错愕,“什么叫没有刽子手?”
张阿难解释道:“太子殿下,带着程御史的两位兄长,去了法场。”
“然后,法场上的两个刽子手,一个被程御史的大哥,一巴掌拍晕了,另外一个,因为太子,不敢行刑。”
“李仁发派人去长安县衙叫刽子手过来,但是,派出去的人,如石沉大海,直到奴婢去了法场,也不见回来。”
原来如此,合着程俊还有两手准备......
李世民看了一眼程俊,见他对着自己干笑的样子,没有理会程俊叫太子去东市救人的事。
现在这个事情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张蕴古没死就好。
李世民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房玄龄、杜如晦也彻底放下了心,脸上露出笑容。
“李仁发呢?”
张阿难此时也已经平复了气息,听到李世民的询问,实话实说道:
“李御史和太子殿下,都已经回来了,这会在殿外候旨。”
李世民面容一冷,一想到那个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的人,他便怒火中烧,说道:
“让他们进来。”
张阿难当即领旨,转身离开甘露殿。
很快,他便领着身穿深绿色官袍的李仁发,和身穿太子朝服的李承乾,朝着这边而来。
刚走到殿门处,李仁发便红着眼眶,先一步冲进了殿内,对着李世民稽首在地,声音带着哭腔道:
“陛下,臣无能啊!”
“臣奉旨带张蕴古去了东市法场,正要将张蕴古处斩之时,太子殿下带着三个人来了法场,阻挠行刑,臣办事不利,请陛下治罪!”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闻言,目光同情的看着他。
李世民没有去看李仁发,而是望着身穿太子朝服的李承乾,问道:
“承乾,为什么去法场?”
陛下怎么会这么问,不应该问太子,是谁让他去的法场吗......李仁发稽首在地,额头挨着地面,听到这话,眉头不由紧皱起来。
李承乾心中本来忐忑不安,听到这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父皇没有问是谁让他去的,说明已经知道是程俊了,没有直接怪罪他,说明程俊这边已经有了结果,而且还是好的结果......李承乾没有去看程俊,而是直直的注视着李世民,先是行了一礼,随即抬头认真说道:
“儿臣是为了不让父皇名声受损,所以才去的东市。”
李世民闻言不动声色的低头看向跪倒在地的李仁发,面无表情说道:
“李爱卿,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
李仁发抬起头,掷地有声道:
“陛下,有幕后主使!”
“一定是有人怂恿太子殿下,去的东市。”
李世民直勾勾盯视着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脸上却没露出丝毫异样,仍旧面无表情问道:
“你觉得是谁?”
李仁发当即道:
“臣回来以前,已经查清楚了,太子殿下带去东市的三个人,其中两人,是殿中侍御史程俊的大哥二哥!”
“由此可见,怂恿太子殿下去东市抗旨的人,正是程俊!”
李仁发抬起手臂,指向了站在旁边的程俊,说道:
“臣请陛下降旨,立即将程俊下狱审讯!”
李世民淡淡的对着殿外说道:
“来人!”
李君羡霎时带着两名皇宫侍卫走了进来。
李世民抬起手指,指着一人说道:
“把他拿了!”
李仁发心中正激动能靠这件事扳倒程俊。
然而,当看到李世民指着自己时,李仁发脸色巨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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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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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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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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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把李世民说急了,他想跟我一换一更新,第615章 陛下,我们在笑话你呢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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