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殿内已经坐了一大半朝臣,闻声纷纷望去,看到刚刚和程咬金起过争执的赵士达,这会竟然又跟尉迟敬德闹了起来,纷纷吓了一跳。
别看程咬金五大三粗,但其实他粗中有细,知道什么时候能动手,什么时候不能动手。
尉迟敬德不一样,他要是想动手,是真会动手的!
眼看着尉迟敬德就要对赵士达动手,这可如何使得。
要知道,陛下就快来了。
这要是打起来,宫廷宴会还开不开了。
麟德殿的朝臣们纷纷起身,正当他们准备上前劝阻尉迟敬德时,忽然,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目光。
转头望去,众人看到张行成站在殿门处,一手持笔,一手持奏折,目光凌厉的盯视着他们。
看着张行成一副谁要是敢上去帮忙,他就记下此人名字,日后跟此人死磕到底的架势。
众人想了想,迈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脚步没缩回来的,被旁边的人一把拽住胳膊,给拽了回来。
劝个架,惹上张行成,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当啊......众人心里想着。
赵士达却急了,本以为会有人出来劝架,却不想此刻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大叫道:“满朝公卿,竟无一人敢说句公道话吗!”
李道宗闻言准备起身,就要过去劝阻。
然而一只手掌,又将他按回到了座位上。
李道宗神色一怔,抬头一看,只见程俊笑容善良的看着他。
“李郡王,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掺和什么。”
李道宗今年三十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看到不顺眼的事,就想出来说两句公道话,听程俊这么说,立即说道:
“本王看不下去,出来劝一句,有何不可?”
程俊耐心道:“但问题是,没你这么劝架的。”
李道宗皱起眉头道:“你在教训本王?”
程俊摇头道:“不敢,我只是在劝你。”
李道宗盯着他道:“你一个小辈,也想劝我?”
程俊反问道:“按照李郡王的说法,我是小辈,不该劝你,你在吴国公面前,也是小辈,你凭什么觉得能劝得动吴国公?”
李道宗闻言语气一噎,又有些恼怒,拍开程俊的手,站起身道:“本王是皇室宗亲!”
程俊问道:“那请问,你这位皇室宗亲,打算怎么劝他,你是能让赵士达换个座位,还是能让吴国公把这口气闷在肚子里?”
“如果李郡王有能力让赵士达换个座位,你可以去劝。”
李道宗瞅了他一眼,冷声道:“让赵士达换个座位,又有何难。”
程俊凑过去低声道:“陛下让他坐在那的,你要让他换座位,你得先去请旨。”
李道宗闻言愣住了,“还有这事?”
程俊点头道:“千真万确。”
毕竟,就是我请的旨意......程俊继续说道:
“显然,李郡王不会为了一个赵士达,跑去请旨的,对吧?那么,你这会上去劝,就是让吴国公咽下这口气,吴国公听了,能不上火,你这哪是劝,你这是上去引火烧身啊。”
李道宗闻言,看了一眼赵士达和尉迟敬德,默默的坐了回去。
赵士达看到这一幕,惊怒不已,大叫道:“程俊!”
好不容易有个出面帮他劝架的。
劝架的被程俊给劝的不劝架了!
尉迟敬德此时也看了一眼李道宗,冷哼了一声,刚才李道宗要是敢上来劝,他肯定一拳砸他眼睛上。
什么东西,也敢学人劝架!
不过,李道宗被程俊给劝的坐了回去,尉迟敬德也不与他计较,目光直勾勾盯视着赵士达,攥紧对方的领口,咆哮道:
“赵士达,老夫在问你话,你有什么功劳,坐在老夫的上席?!”
赵士达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这是光禄寺安排的!”
尉迟敬德骂道:“老夫管是谁安排的,你坐在老夫的上席,就是你的不对!吃老夫一拳!”
说完,尉迟敬德攥紧拳头,肩膀打开,手臂蓄力,旋即猛烈朝着赵士达的面门挥了上去。xǐυmь.℃òm
砰!
尉迟敬德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赵士达的右眼上。
一瞬间,赵士达右眼直接肿胀起来,连惨叫声都没有喊出来,便感觉到天旋地转,四肢垂下,晕死了过去。
众人一看,瞬间哗然,这是把人打死了还是把人打晕了?
程咬金也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敬德兄,人死了还是没死?”
尉迟敬德打完一拳,瞬间清醒了很多。
看到赵士达脑袋耷拉下来,赶紧伸手试了试对方的鼻息,放下心说道:
“没事,还有气儿。”
说完,他将赵士达随手扔在地上,回头嚷嚷道:“叫个人进来,送赵士达去太医署!”
众人之中,立即有人跑去殿外大叫了几声。
霎时,四个皇宫侍卫,抬着门板走入麟德殿,来到赵士达身边,轻车熟路的将对方放在门板上,快步离开。
张行成看到这一幕,立即收起兔毫笔和空白奏折,跟着他们前往太医署。
刚走不远,便迎面撞上了温彦博。
此时温彦博正揉着额头,一副头大的模样走了过来,瞧见门板上的赵士达,顿时一脸错愕,正巧看到张行成走过来,赶忙拽住他,问道:
“咋回事?怎么赵士达晕了?”
张行成简明扼要道:“刚才麟德殿里尉迟敬德跟赵士达打起来了。”
“尉迟敬德看到赵士达坐在他的上席,质问他有什么功劳,坐他前面,赵士达顾左右而言他,被尉迟敬德一拳砸晕了。”
座次.....温彦博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到了程俊。
肯定是他干的!
说好的不胡来呢......温彦博又惊又怒,对着张行成道:“你跟我过去,找程俊问话!”
张行成拒绝道:“我就不过去了,我要去太医署。”
温彦博一愣,“你去太医署干什么?”
张行成指了指已经走远的四名皇宫侍卫,说道:“赵士达去了太医署,我也要过去。”
温彦博扯了扯嘴角,说道:“赵士达去太医署,是因为他晕了,去治病,你去作甚?”
张行成肃然道:
“我是御史,御史监察百官,太医令,也是官,我监察太医令,乃职责所在,我如何去不得太医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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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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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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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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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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