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烂摊子,王丽梅不叫旁人插手,想带着几个女孩子把活干了。
秦扶清跟她讲道理:“这么多活要你们几个来做,做到明早也做不完,人多,帮着收拾很快就好了。”
王丽梅道:“这样的小活,哪里用你们男人插手?”
秦扶清见她不听,也不多说废话,他带头收拾碗筷东西,其他人也跟着收拾。
也没见哪个男人说这样不合理啊?
规矩是人定的,什么人定的?当然是既得利益者啊。都得到利益了,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主动让出自己的权益来。
可秦扶清不喜欢这样。
大家一起吃,一起干,这是应该的,凭什么他做的饭,别人要空口白牙来吃,吃完抹抹嘴就走人了,这叫什么道理?m.χIùmЬ.CǒM
王丽梅拗不过他,最后还是十来个人该收拾碗筷收拾碗筷,该收拾桌椅收拾桌椅,不到半个时辰全部收完回屋睡觉。
周霆和王宝达顺利通过县试,接下来还有府试在等着他们,而苏木也要和他们两个一同去参加府试。
县试有四场,府试有三或四场,通过县试和府试的,才能成为童生。
然后考院试,榜上有名之后,才能真正成为秀才。
三月份县试,四月份就要府试了,院试时间还未规定,秦扶清本想趁着这次周霆二人考过县试的风向开始着手编写教辅,可事情太多,他难免被绊住脚步。
编写教辅的事还能往后放,秦扶清收到老师消息,说院试定在五月初。
几乎是苏木他们前脚放榜,后脚秦扶清就要去参加院试。
院试在即,秦扶清更不可能分心去管什么教辅的事。
在安溪小报上连载的稿子早已写好托付给司徒瑞,接下来一段时间,书局就交给舅舅和司徒瑞,他和苏木四人一同前往平阳府。
原本县令说这次会给参加院试的考生安排马车,可秦扶清要提前半个多月去平阳府,自然是坐不成马车。
四月初阴雨连绵,道路泥泞,跟着李益的商队也不好走,几相权衡之下,众人决定走水路,坐船,绕远一些去平阳府。
定了要去平阳府的时间,这次秦春富不用下地,自然可以跟着秦扶清他们同去。收拾好行囊,秦春富把孩子们的包袱都接来挎在身上。
从安溪县去码头坐船就那么点路,秦扶清拗不过他,就让他拿了。
出发这天看好的天气,本该是晴天,谁知大清早就起雾,如约到了江边,没见着载人的客船,他们只好在江边亭子里等待。
江波袅袅,如雾似幻。从奶白色的浓雾里传来丝竹之声,如泣如诉,似怨似笑。
“这谁啊,大清早在江边弹琵琶?真不嫌瘆人!”殷杰抚摸着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打了个寒颤。
“兴许是昨夜宵禁,误归城内的寻芳客。”
“呵,真是……”
不知是不是秦扶清他们说话的声音惊扰了船上的人,那船竟然慢慢向岸边亭子靠拢。
只听船上传来一男子迷迷糊糊的声音:“天亮了吗?城门可开了?”
“天早就亮了,只是今日有雾,看不出来,城门也早就打开,几位可以自行回城了。”
“那就好,昨夜喝了点酒,循着水往上划了会儿,不曾想竟然划出城来,”那男子似乎晃晃悠悠地起身,把船也弄得晃晃悠悠,船与岸相接,他跳上岸时双腿绵软,差点摔倒,然后从怀里掏出荷包,扔出一块碎银子扔在船舱里:“给你,赏你的!拉了一整夜的琵琶曲,也听不懂你拉的什么玩意,咿咿呀呀的,跟鬼在吊嗓子一样!”
那男子骂完,又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待他离开,摇船的船夫捡起银子来,边在身上擦边骂道:“格老子的,听不懂还叫人弹一夜,这不是作践人么!”
琵琶声停,秦扶清出言问道:“敢问老翁,这江上的雾何时能散去?”
“咱们安溪这地界邪门的很,别的渡口怕是早就散了,咱们这边起码再要一两个时辰!”
秦扶清听罢,叹口气道:“罢了,反正也不赶时间,就慢慢等吧。”
“你们几位这是要去哪?”船公打量着问道。
“我们几人是县里要去平阳府赶考的学子。”
“哦,是读书人啊!”那船公高兴道:“这样吧,你们给我添些酒水钱,我载你们去下个渡口坐船,如何?”
“不了不了,这雾天行船怪不安全的。”
“哎,老朽我在这条江上行船几十年,就是瞎了眼都能划,这点雾算什么?快上来吧,这雾天行船还别有一番滋味呢。”
秦扶清几人就是不肯,雾天开船跟雾天开车有啥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开车有安全带,开船到江中万一翻了,他们可没把握能安全上岸。
老头见赚不到他们的钱,又说在亭子里吹风冷,怕他们感冒:“你们进船来坐吧,老朽给你们烧些热水泡壶茶,慢慢喝着,听我闺女弹着小曲,多美!”
话糙理不糙,这阴雨天确实有点冷,江边风又大。
怕考前生病,秦扶清几人便答应上船听曲等着。
乌篷船不小,船家在船尾撑船,船尾放的还有炉子,几人依次从船头进入船舱,里头别有洞天,纱幔环绕,将一女子与他们隔开来。
船家说,女孩是他闺女,捡来的亲女儿。他花大钱送她去学了琵琶,父女俩便走街串巷地卖唱,时不时也会做些这乌篷船上给人唱曲的声音。
几人离纱幔远些坐下,秦春富干脆就在船头站着,生怕船公骗人,再把他们几人拉到江中心去。
女孩子娇如百灵的声音响起:“敢问可是秦公子?”
秦扶清转头看看四周,“叫我?”
苏木几人眼神也不敢置信,好家伙,秦扶清啥时候背着他们认识琵琶女了?
“公子可还记得去年在双喜楼中,一个读书人喝酒闹事,是您上前帮忙拦住。”
秦扶清想起来了,他当时不忍见那小小年纪的琵琶女被人骚扰,便上前拦了一下,至于那个喝醉的读书人是谁,他早已忘了。
更别提那个琵琶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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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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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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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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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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