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浔刚才离开,苏衔月独自面对贺家众人,慌得不行。
生怕贺家人问及两人交往经过,或是其他细节,她跟贺浔没有串供,担心露馅。
所以贺浔一出现,她就好似看到了救星。
“刚吃完饭,你带她到处转转,消消食。”老太太笑道。
贺浔点头,领着苏衔月往外走。
外面气温虽低,但远离贺家众人,苏衔月终于可以好好喘口气。
“至于紧张成这样?”贺浔嘴角扬起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那可是贺老!”
“我爸就是个普通人,只是外面的人把他传得神化了。”
“你们感情不好?”
“很差。”
“……”
“我比不上大哥二哥,而且他跟母亲生我的时候,以为我是个女孩,结果让他们失望了,他总是叫我逆子,你也看到了,动辄就想对我使用家法。”
苏衔月紧抿着唇:
这话说得,他在家好像是受虐待的那个。
“如今闻礼结婚,我却一直单身,父亲看我就更加不顺眼,如果不顺着他的意相亲,我在家肯定没好日子过,所以只能请你配合我。”
贺浔忽然笑了声,有些苦涩。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苏衔月对贺家不熟,贺老与贺浔二哥贺仲清又“恶名在外”,天生冷脸,贺先生也是出了名的冷厉,这贺家……
确实是狼窝。
尤其是今日贺老举着拐杖,带人杀到制香室,气势汹汹,十足吓人。
难道……
贺浔在家处境如此艰难。
“所以,这出戏,你还得再配合我演一段时间。”贺浔直言。
从贺闻礼那里取经的经验:
要适当示弱。
“那要演多久?”
“不会太久。”
苏衔月点头,“那我们回去吧。”
外面怪冷的。
贺浔点头,他私心想跟苏衔月多处一下,蒙骗她是第一次来,不熟悉环境,故意带她绕远。
天寒月冷,凛风阵阵。
苏衔月只觉得身子都要被吹透了,浑身都浸着凉意,微垂着头,这季家的风吹在脸上,好似风刀般,割得脸疼。
她加快脚步,心下暗恼:
是不是走错路了?
他们出来时间不长,应该没走这么远吧。
忽然,
她腕上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贺浔拉拽着,躲在了附近的一处假山后。
“你……唔!”
话没说完,已被贺浔捂住了嘴。
贺浔示意她噤声。
他的手,很热,落在她冰凉的脸上,冷热交织,惹人无端心慌。
他捂得紧,苏衔月的唇,贴在他手心处。
她呼吸急促,鼻端呼出的热气落在贺浔的手背上,好似火舌般,炽热滚烫。
苏衔月本能往后闪躲,他另一只手却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前一带,整个身子就落入了他的怀里。
一个绵绵软软,一个温热如铁。
微微压着,暧昧纵生。
“唔——”苏衔月声音从他指缝渗出。
很娇,很媚。
惹得他眸子沉了几分。
嗓子发痒。
微翘的唇边若有似无擦过他的掌心,亲热柔软。
贺浔缓缓俯身靠近,这么冷的天,口中呼出的热气擦过她的耳侧,惹得她身子敏感得一颤。
苏衔月只觉得耳侧好像有密集的鼓点在震动,心悸到破表。
“嘘——”他声音很轻,落在她脸上,又热又重。
苏衔月急忙点头。
贺浔离开时,他的唇……
好似无意从她耳边擦过。
无端,
撩起一身火意。
苏衔月呼吸快急了,待贺浔的手离开后,便伸手指了指假山后侧位置,她扭头去看,这才发现江晗正跟谢司砚抱在一起。
“……还冷不冷?”谢司砚用羽绒服将江晗抱在怀里。
“还是有点儿。”
“进屋吧,有暖气。”
“不想进去,屋里闷。”
江晗觉得户外空气好,吸几口冷气反而觉得舒服,却又受不住外面的凉意,搂着他的腰,“为什么我最近胖了,你还是这么瘦,腰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
“别摸了。”
“你是我的男朋友,摸一下怎么了,反正又没人来。”江晗笑着。
“行,你摸。”
谢司砚语气宠溺,俯颈去亲她。
江晗本就胆大,再说了,四下无人,这又是自己正牌男友,亲近些也无妨,她仰着小脸,跟他接吻。
热烈、大胆。
苏衔月傻了眼,怎么都没想到会撞见这种事。
她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这种事很常见。
只是她骨子里没那么开放,还是难免觉得耳热。
而此时,贺浔又靠得近了些。
苏衔月本能想躲。
“别动,会被看到。”
字句吞吐间,那灼人的气息溅落在她耳侧,烫得耳朵发热。
苏衔月心头一跳,身子酥软了一半。
这个距离,实在太近。
“还想继续看?”贺浔低笑着。
“我没有。”
两人声音都压得很低,需要靠得很近才能听清。wWW.ΧìǔΜЬ.CǒΜ
贺浔垂眼看她,眼前的姑娘,脸红得像是要烧起来,惹得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俯颈靠近她,距离近得她可以清晰感觉他热切的呼吸落在脸上。
很热。
拂散她脸上的凉意,让她脸开始发烫。
因为他说:
“走吧,女朋友。”
说着,他很熟稔地牵起她的手,从另一侧绕路回到客厅。
一路上,
两人紧握的手就未曾松开。
他的手与自己不同,太热,两人的手紧扣着,逐渐生热,好似都摩擦出了一丝热汗。
“贺老师……”苏衔月想抽回手。
“你是我女朋友,牵一下手很正常。”
所以,两人是牵着手回到客厅的。
贺家众人见状,脸上没表情,却心思各异。
贺闻礼:小叔干嘛去了,把人家的脸惹得这么红。
贺老:逆子啊,又骗小姑娘了。
老太太:欣慰——
……
苏衔月已经在贺家待太久,借口有工作要加班,要离开。
老太太摘下自己手腕上佩戴的一串锦红的南红手串,“初次见面,也怪贺浔这小子没提前说,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条手串你收着。”
“这……使不得,我今日也是空手而来,是我失礼。”
苏衔月急忙婉拒。
她虽不懂,从色泽也看得出,这条手串价值不菲。
“你是嫌弃我戴过?”老太太忽然冷肃着脸。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拿着,以后常来家里玩,贺浔是老来子,家里难免惯这些,做事有不妥的地方你多包涵。”
对贺家二老来说,只要这姑娘三观没问题,自家儿子喜欢最重要。
老太太姿态放得很低,苏衔月没办法,只能收下了南红手串,贺浔送她离开时,江晗与谢司砚才出现。
“小婶,有空常联系。”江晗笑道。
一声小婶,让苏衔月面红耳热,大概是想到刚才撞破江晗与谢司砚亲昵,直至车子驶出贺家还觉得脸烫。
贺浔嘴角轻翘:
他的女朋友,脸皮子真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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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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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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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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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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