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病人。”
“所以我也没对你做什么。”
贺浔往后退了半步,苏衔月身体失去支撑,只能靠在后侧的洗漱台上,单手撑在后侧,呼吸急促着,努力平复。
“看来,出国这些年,你应该也没交男朋友。”
“国外帅哥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我没交?”
“吻技,毫无进步。”
“……”
苏衔月被一噎。
她出国是去工作学习,谁天天想着恋爱,“看你吻得挺好的,应该谈过不少女朋友吧。”
“你觉得我吻得好?那你咬我做什么?”
不咬?
难不成还要任由你继续亲下去?
再者说,谁要跟你讨论吻技这件事。
“出院后,住我那里?”贺浔紧盯着她。
苏衔月瞳孔放大,他是疯了吧!
“你受伤了,需要人照顾。”
“我有朋友和同事,就不麻烦贺老师了。”
“那我搬过去跟你住。”
苏衔月讪讪一笑:
大佬,您在认真听我说话吗?
简直在对牛弹琴。
我说东,你给我扯西。
“你也不想被盛庭川发现我们的关系吧,选项给你了,你搬过来,或者我搬过去,你选吧。”
又拿师兄威胁她。
苏衔月咬了咬牙,“我考虑下。”
贺浔离开后,苏衔月又洗了把脸,脸烫得紧,待她回到病房后,贺浔还在工作,她叹了口气,如今伤了右手,没法画设计图,手上积压的工作可怎么办。琇書蛧
有些设计图可以等,有些是签了协议的,超过交稿时间,违约要赔钱。
而且她也不想跟贺浔一起住,他俩这关系已经够复杂,再搅和在一起,迟早失控。
“我在这里,吵到你睡觉?”贺浔抬头看她。
“不会。”
“跟我住一起,你说思路,我帮你画图。”
“……”
苏衔月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诱惑力太大。
贺浔是真懂如何拿捏她。
“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苏衔月躺下,扯过被子越过头顶,整个人闷在被子里,回想刚才的吻,又是一阵脸热。
贺浔确定她睡着,拿了电脑,关了灯,找了间无人的空病房工作。
——
翌日
苏衔月还没醒,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今天还有两瓶消炎水,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能出院,可以在家附近的小诊所继续挂消炎类的药水,挂一周左右,有利于伤口恢复。”
“谢谢。”
“她打了破伤风,近来吃些清淡的。”
“我记住了。”
这是,师兄!
苏衔月猛地睁开眼,垂死病中惊坐起,倒是把盛庭川给吓了一跳,“你起这么急做什么?”
她看了眼病房,贺浔不在,连同电脑之类的也一并收走了。
很好!
吓死她了。
要是被师兄知道昨夜自己跟贺浔待在一起,那就完了。
面对师兄狐疑地目光,苏衔月悻悻道:“我以为上班要迟到了,吓了一跳。”
“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师兄,您怎么来这么早?”苏衔月看了眼床头的手机,还不到七点钟。
“给你送饭。”
“那也太早了。”
“怕你饿着,这粥是我母亲熬的,她跟父亲原本想亲自来感谢你,只是我妈因为宁宁走失,这些年身体不太好,落下了病根,天气冷,就没让她出门。”
盛庭川还指了指床头的水果和糕点。
都是盛家准备的。
“我也没伤到什么,不用特意来看我,还起了个大早煮粥,太麻烦阿姨了。”
“你是我师妹,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盛庭川说着,瞥见摆放在地上的拖鞋,崭新的,“谁给你买的?”
“护工!”
苏衔月心虚。
“那个护工怎么样?我刚才过来,怎么没见到她?”盛庭川就是不放心,所以才特意早些过来。
“可能走了吧,他……挺好的。”
“看来江晗做事还是靠谱的。”
苏衔月悻悻笑着。
靠谱个鬼啊!
早知道是贺浔,她就该留下师兄守夜。
她洗漱完,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抱着一摞文件进病房,看到她,客气颔首。
“这是……”
“我助理,姓路,给我送文件,我今天在你这里办公,你如果有事,也方便照顾。”盛庭川这口吻可不是商量,而且苏衔月也没合适的理由赶他走。
盛庭川处理完文件,就开始画设计稿。
余光瞥了眼正看手机的苏衔月:“月月,有件事想问你。”
“您说。”
“你改行室内设计后,到哪儿学习了?”
苏衔月如遭雷劈。
好端端的,师兄问这个干嘛!
难道,他察觉到什么了?
“就是一个小工作室,你肯定不知道,我当时就是个半吊子,哪儿有出名的工作室会要我啊。”
“叫什么名字?”
苏衔月语塞,妈呀,谁来救救我!
师兄人脉广,自己要是胡诌一通,他只要打听下,就很容易露馅。
她刚才还盼着贺浔别来。
如今,
他来了。
苏衔月见了他,眼底有光,好似看到了救星般。
只是跟他一起的,还有贺家二老、贺伯堂夫妇及盛书宁,拿着鲜花和果篮,盛庭川见状,急忙放下工作,起身相迎,自然没空再管自家师妹。
“贺爷爷、贺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苏小姐为了救宁宁受伤,原本昨天就想来的,只是时间太晚,怕打扰她休息。”贺老太太笑着看向苏衔月,“你感觉怎么样?”
“我挺好的,您不用亲自跑一趟。”
“这可是救命的恩情,肯定要亲自来感谢。”
盛庭川看来,贺家这么多人来探病,除了师妹的救命之恩,也是爱重自家妹妹的表现,她哪里知道贺家人前来还有另一层缘故。
苏衔月此时恨不能一头撞晕过去。
为什么总要她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
盛书宁看了眼还热络跟爷爷奶奶聊天的大哥,心下叹息:
我的傻哥哥,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瞒着大哥,总觉得对不起他。
可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为了小叔的幸福,只能先让大哥委屈些了。
盛庭川陪贺家二老聊了会儿天,才有空注意前死对头,他眯着眼:“贺浔,你的嘴怎么了?”
苏衔月呼吸一紧。
贺家人心知肚明,全都盯着贺浔,看他如何解释。
那嘴,明显是被咬的。
贺浔清了下嗓子,“你看不出来吗?被人咬破了。”
苏衔月咬牙:
你居然敢这么跟师兄说话。
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你不怕死,
我怕啊!
自从与贺浔重逢后,苏衔月总有种感觉:
大佬,想要她的命!
每天都有种刀口舔血的感觉。
盛庭川低笑出声,“该不会是被你追的那姑娘咬破了吧。”
苏衔月下意识看了眼贺浔:
他……
在追谁?
我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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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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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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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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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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