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稳,眼神迷离。
显然是中了招。
谢司砚眼神忽得冷厉,原本那双漂亮的狗狗眼,此时也满是戾气与寒意。
只是钱公子如今眼神不好使,见他走过来,竟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一只脚,“谢公子,救我啊,还麻烦你帮我报警,这女人疯了……”
“她想害死我!”
“想杀人!”
“松开!”谢司砚皱眉。
钱公子好不容易找到救星,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服务生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愣在原地,还没回过神,只见第一个冲进去,模样俊美,看着性格很和善的男人,竟忽然抬脚。
甩开钱公子钳制自己的手,
又抬脚,
狠踹了一下他的肩膀。
谢司砚有的是力气,与江晗的力道不同。
那一下,
像是要生生踹断他的骨头,钱公子的身体就像这初冬的枯叶,身子撞到一侧的墙上,伸手捂着肩膀,蜷缩在地上,痛苦哀嚎。
“谢司砚!”钱公子咬牙,“你特么想干嘛?”
谢司砚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眼神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眼神晦暗,居高临下,
他身上那股子斯文与稚嫩之气好似瞬间消失无踪,那眼神,像是能杀人般!
钱公子被吓得不敢作声。
谢司砚径直走到江晗面前,脱了外套,给她披在身上,江晗此时意识已经很模糊,浑身抗拒,“你是谁……”
“是我。”
“嗯?”
谢司砚靠近她,低声道,“我是你的阿砚。”
“阿砚……”江晗蹙了下眉,伸手要抱,谢司砚顺势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路过钱公子身边时,又深深看了他一眼。
吓得他浑身都冒冷汗。
在宴会厅时,他见到的谢司砚一副谁都可欺的模样。
现在……
气场骤变,像是彻底变了个人。m.χIùmЬ.CǒM
谢司砚路过服务生,叮嘱:“今晚的事,保密,谁都不许说出去。”
那几人连忙点头。
今晚来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出了这种事,他们可不敢置喙多嘴。
“帮我准备一个房间,叫医生过来!”
服务生把江晗掉落的东西都捡起来,连忙领着谢司砚到一处房间,江晗此时浑身已热得非常厉害,意识也越发迷离,闻到熟悉的味道,整个人的神经都瞬间松弛。
好似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
当身子落在柔软的大床上时,手指勾着谢司砚的脖子,就吻住了他的唇。
她的唇,
炽热。
但谢司砚却浑身都发寒。
唇,也是削薄冰凉,甚至没什么温度。
他是没想到,会有人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只觉得后怕。
江晗胡乱亲着他的嘴,却得不到回应,让她很难受,“阿砚、阿砚——”
“我在。”
他声音温柔,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难受。”
“哪儿难受?”
“浑身都不舒服。”
江晗扭着身子,身上的热意冲毁理智,这个季节,室内开着暖气,弄得她更热。
当医生进来,谢司砚正抱着她,江晗伸手脱他的衣服,动作急促又显得笨拙,靠在他肩上,咬着他的脖子。
盛家为了保证晚宴能顺利举行,医生都是随叫随到,他早已听服务生简单聊起这件事,准备好了药水针剂,在谢司砚的帮助下,在她手臂静脉处注射了药水。
“我不知道她中了什么药,所以药水也只是暂时,如果情况无法缓解,还是要去医院。”医生建议。
“谢谢。”
“我去外面等,车子备好,有情况您随时说。”
谢司砚点头,又叮嘱,“这件事麻烦别跟盛家说。”
他伸手抱着扭动不安的江晗。
那眼神,
杀了那畜生的心都有。
医生愣了下。
不过仔细一想,也能理解,这种事传出去,难免会惹来许多人的闲言碎语。
约莫五六分钟,江晗身上的温度逐渐降下去,她是吸入了些燃情的迷药,药量不算多,只是这般折腾下来,她也精疲力竭,靠在谢司砚肩上,低低喘着气。
“你感觉怎么样?”谢司砚皱眉。
“渴。”
“我去帮你倒水。”
当谢司砚倒水回来时,江晗已靠在床头,沉沉睡去,谢司砚帮她掖被子时才注意她原本紧攥的手指松开,掌心被指甲抓得鲜血淋漓。
他呼吸一紧,找医生要了药箱,帮她处理完伤口,才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江晗手机震动。
来电备注:【阿宁】
谢司砚接起电话,“喂。”
“嗯?”电话那端传来钟书宁困惑地声音,“你是……谢老师?”
“是我。”
“姐跟你在一起?”
“对。”
“我们准备去吃饭,要一起吗?”
“在忙,没空。”
“……”
钟书宁不知内情,还以为自己打搅了两人的好事,急忙挂了电话。
江晗头发湿着,刚才那一番折腾,身上出了汗,她睡得极不安稳,谢司砚去拧毛巾给她擦身体,又从衣橱里拿了身睡衣。
温泉山庄,睡衣、浴袍、浴衣都有。
她口干,谢司砚哄着她,想给她喂些水。
“唔——”江晗皱眉,不愿喝。
“乖,喝两口。”
江晗脾气倔,不肯张口,大概是迷药没有完全消散,她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沉睡中,梦到了许多儿时的事。
梦见父亲、母亲,
他们一家三口,相亲相爱。
梦见父亲抱着她,说道:“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小公主,爸爸永远爱你。”
可一转眼,
他就抱着一个男孩走远。
谢司砚看着江晗睡得越发不安,嘴里呢喃着,不知在说什么,以为她不舒服,靠近时,才听清,她在……
喊爸爸!
谢司砚伸手抚着她的头发。
待确定江晗熟睡,才离开房间,外面除了医生,还有两个人在。
“他人呢?”谢司砚问道。
“被控制了,怎么处理?”其中一人问。
“我亲自去。”
谢司砚说着,看了眼医生,“麻烦您在这里守着,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说着,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医生。
医生怔愣着,看着他离开套房,进屋看了眼江晗,确定她体温正常,睡得也沉,医生这才放心,只是想着刚才那人说什么……
【处理】?
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应该不会出事吧!
医生心里忐忑,犹豫着,还是拨通了盛庭川的电话。
——
而此时,钱公子被送上车,说是要去医院。
他下面疼得厉害,再耽搁下去,恐怕真的要废了。
“妈的,太热了!”
他伸手解开领口的扣子,可不敢在这里久留。
一旦被贺闻礼或盛家知晓,他就完了,还是赶紧溜吧。
他特意找了代驾,只是刚上车,就发现不对劲,再想张口时,嘴巴已经被捂住,那人一记手刀,他彻底昏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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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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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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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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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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