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要她来负责。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当她看着餐桌上摆放的早餐,余光瞥见已经被伺候好,正舔毛的芬达,心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
养条小狗貌似也不错。
吃早餐的时候,她认真看向眼前的人,“你叫什么?”
“谢司砚。”
江晗喝着粥,心下腹诽,这名字倒是蛮好听,“你想跟我在一起?”
“嗯。”
“你知道,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结婚。”
谢司砚点头,“我懂。”
江晗搅动着面前的粥,“你出现的时间有些微妙,我现在挺需要人陪,我觉得你挺好,刚好可以给我提供极高的情绪价值。”
“也许过段时间,我调整好状态,亦或觉得烦了、腻了……把你一脚踹开。”
“这样你也能接受?”
茶色小狗看着她,没作声。
“就算我们住一起,你也不会有什么名分,这样也无所谓?”
“如果你能接受,以后可以住我这里。”
江晗早就做好了不婚的准备。
毕竟,步入婚姻,如果过得不好,就极有可能和自己母亲一样,代价太大。
过了半晌,他仍沉默。
这期间,他似乎想了很多。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下次见面告诉我答案就行。”江晗示意他拿出手机,“或者电话跟我说,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谢司砚点头。
江晗并不排斥他,而且这只茶色小狗长得符合自己审美,会做饭,还能帮她照顾猫。
一切,
都很好。
主要是现阶段,她确实不想回家后,总是孤单一个人。
她想让他,陪自己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
上回在医院,他已经承认喜欢自己,只要江晗想,完全不用把话说透,他也会心甘情愿陪她,但他之后肯定会伤心难过。
都是成年人,讲究个你情我愿。
就像她主动把他带回家,就做好了会发生关系的准备。
这并不代表,以后就要交往,或者结婚。
有些人在一起,是奔着结婚去的,那他肯定不会同意两人这般不清不楚在一起。
所以江晗要把话说在前面。
免得以后分开时,再含混不清,拖泥带水,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用餐结束,他正准备收拾桌子,门铃响了两声,打开时,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拎着水果和食材出现在门口,她拿出一次性鞋套,刚准备进屋,瞧见里面一个陌生男人,还愣了半晌。
“欣姐。”江晗主动打了招呼。
她是江晗雇的阿姨,会按时来帮她做家务,喂猫铲屎,也会帮她更新冰箱内的食材。
欣姐进屋,一边工作,视线飘飘忽忽,却忍不住往谢司砚身上看。
这谁啊?
跟江小姐又是什么关系?
厨房一看就知道是开锅动灶。
看了眼没吃完的食物,以她常年干家政的经验,要做这些,得起很早。
难道:
这男人昨夜没走?
她跟了江晗许多年,她从未留宿过异性,即使是贺先生,待到再晚,也是要回家的,所以这个人究竟是谁?
“那我先走了。”谢司砚看了眼江晗。
“去学校?”
“嗯。”
欣姐又傻眼了。
这难道,还是个大学生?
江晗起身,“我送你?”
“不用,你昨晚喝了酒,多休息,我自己打车。”
谢司砚离开后,江晗才颓然得跌坐在沙发上,芬达立刻麻溜得爬到她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猫着。
他还是个学生,大概很纯情,想要的,也是一段简简单单的恋爱关系,估计自己刚才说的话吓到他了。Χiυmъ.cοΜ
如果他跑了也好,自己这状态,跟着她,也是祸害了他。
**
之后的几天时间,江晗总时不时看手机。
却都没收到那只茶色小狗的任何信息。
看样子……
是真的跑了!
他长得好,观察他行事说话,明显是受过良好教育,家境不会太差,犯不着没名没分跟着她。
“你在等谁的电话?”江蕴仪明显发现女儿近来有些心不在焉。
“没有啊。”
“在我面前,你还说谎?”
“一个客户,前几天和他谈了个项目,我提出了一些比较苛刻的条件,他大概是不能接受,所以没回消息,我估摸着,合作是黄了。”
江蕴仪无奈,“如果觉得这个客户很重要,也可以适当放宽些要求,别把人吓跑了,免得你后悔。”
江晗笑着点头,又瞄了眼手机。
罢了,
跑就跑吧。
只能说没什么缘分。
抱了、亲了……这茶色小狗居然跑了,江晗仔细想来,总觉得有点亏。
这日从山上下来,她直接驱车到了贺家老宅。
因为今年姑姑的忌日,奶奶想给她办一场法事,说来有点迷信,但这是她唯一可以寻得心理慰藉的方法。
届时,贺伯堂与贺闻礼,可能贺家那位小叔都要来。
江晗觉得,还是亲自跑一趟比较好。
“我没什么意见,就按她说的办。”贺伯堂倒是没想法。
贺浔坐在一侧,正煮茶,没说话,算是默许。
“闻礼呢?”
江晗是卡着下班时间来的。
“应该快到家了。”贺浔说着,给她递了杯茶。
“谢谢小叔。”
其实江晗是极不愿意喊贺浔一声小叔的,明明比自己只大了三岁,可她若直呼其名,就乱了辈分。
贺浔提醒:“烫,小心。”
江晗微微颔首。
此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贺伯堂看了眼时间,“说曹操曹操到,大概是闻礼回来了。”
江晗端起杯子,刚送到唇边,余光瞥见贺宪洲一手拎着笔记本电脑,一手抱着几本书进屋,见到她,客气喊了声,“表姐。”
“嗯。”她淡淡应了声。
贺家这几个弟弟,她跟贺宪洲最不熟。
因为他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平时有个娱乐活动也基本不参加,不是泡在学校实验室,就是蹲在图书馆。
刚低头准备喝茶,竟又瞥见个身影进屋。
结果,
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闯进她的视线——
怎么是他!
江晗猝不及防,一口滚烫的茶水入喉,烫她嘴里好似如火烧。
偏又不能表现出异样,毕竟贺家除了贺闻野那小子,都是人中之精。
她只能忍着!
目光相撞的瞬间,江晗先移开目光,在心里咬牙:
这是什么孽缘,她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贺家碰见他啊。
贺浔垂头,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将两人的异样,一丝不落全都收入眼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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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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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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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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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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