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院长气得脸色铁青。
她此时似乎把所有事情都串了起来。
从钟肇庆找她开始,就是一个局。
钟家缺钱。
现在要从她身上拔毛。
简直无耻至极!
钟书宁只冷冷笑道:“你的财产?”
“这些钱是你的吗?这些都是别人捐给孤儿院的,你只是代管,没资格擅自挪用,而且……这孤儿院也不是你的,不是靠你一个人撑起来,是所有老师们撑起来的!”
“别人叫你院长,你就觉得可以支配院内的任何东西?”
钟肇庆此时可不耐烦了。
对他来说,只要能搞到钱就行。
至于羊毛来自哪只羊,他无所谓。
最关键的是,这郝院长侵吞的捐款,大部分本来就是钟家的,他索要回来,是理所当然。
“郝院长,你赶紧把钱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次。”钟肇庆太急。
快中秋节了,合作商、生意伙伴、员工全都在催着要钱,再拿不出钱来,他就真的要完了。
“不可能,别做梦了!”
郝院长贪了这么多,又怎么肯轻易吐出来,她余光瞥见大门未关,咬了咬牙。
心一横,抬脚往外冲!
但她似乎忘了,自己年纪不小了,又不是一二十岁的小伙子,没那个冲劲,速度也不快,都没摸到门把手,就被钟肇庆给拦住了。
“不给钱?你就不许走。”
“怎么?我如果不给,钟总还想囚禁我?”
“我会报警!”
“那咱们就鱼死网破,反正这钱不在我身上,报警抓我,也执行不到任何财产,我的钱都给儿子女儿了。”琇書蛧
“你……”
转移财产,是老赖们的惯用手段。
当初钟肇庆就把不动产转给钟明曜,才被拿捏,被迫与钟书宁解除关系。
“你们父女有本事就去告我!”
郝院长也是破罐子破摔,推开钟肇庆就想往外走。
李垲看了眼钟书宁,似乎是在询问:
要不要拦住她。
可钟书宁低着头,目光仍落在那副写着【百福具臻】的书法上。
没指示,李垲没动。
但钟肇庆动了。
他一把扯住郝院长的胳膊,将她强行拖拽回屋里,“你今天,必须把钱给我吐出来!”
“你给我滚开!”
郝院长突然被带回自己买的房子里,被吓到了。
此时冷静下来,自己最多就是被抓,但钱至少可以保住大部分,她都快60了,能有几年好活。
就算被抓,给儿女换来好前程,也值了!
所以她瞬间变得无所畏惧。
尤其是这些年为了让钟家捐款,唯唯诺诺,对钟肇庆更是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但她不想再忍了。
“别人叫你一声钟总,那是客气,你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钟总吗?你赶紧给我滚开!”
郝院长原形毕露,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殊不知,这话触到了逆鳞。
钟肇庆艰难维持公司到现在,就是太好面子,他舍不下豪奢的生活,更不愿被人瞧不起。
但郝院长却戳到了他最痛的点。
他没忍住,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郝院长愣了数秒。
她刚被钟书宁打了巴掌,没敢还手,是把柄被她捏着,此时又被扇,怒不可遏,冲上去就打。
没打到钟肇庆的脸,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下扯。
一把,竟薅住他的头发。
钟肇庆吃痛,反手又给了她两巴掌。
抬手,将她一脚踹开!
这下子,踹得极重。
郝院长年纪大,哪里受得住这般推搡,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疼得哀嚎。
硬拼,她打不过。
但此地不宜久留,尤其是钟书宁还在,再拖下去,她要是跟另外那个男人出手,自己就逃不掉了。
做贼之人,怎敢报警。
她只能想尽办法跑出去。
她就不信,自己跑到公共场合,钟书宁和钟肇庆还敢当街把她掳走不成。
余光瞥见不远处地上碎裂的玻璃与瓷片。
咬下牙,心一横!
她摸爬过去,抓起一个瓷片就朝钟肇庆挥过去,“钟总,我可以给你点钱,但你也要放我一条生路。”
“你能给多少。”钟肇庆也没打算跟她真的鱼死网破。
“50万吧。”
“你说什么?”钟肇庆觉得可笑,“你打发要饭啊,至少500万。”
“不可能!”
“那就别走。”钟肇庆冷笑,“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说着,步步紧逼,郝院长也是真的不敢,瞧他逼近,吓得手抖。
钟肇庆冷笑着:“就这点胆子,我还以为你真敢杀人呢!”
随即,一巴掌又抽在她脸上。
郝院长再次被打翻在地。
钟肇庆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以为抓个东西就能威胁到我?我就不信你敢动手?我是完了,女儿坐牢,儿子不孝,但你不一样,你有一儿一女,据说还很孝顺,你貌似……”
“还有个小孙子吧。”
“你如果不把钱给我吐出来,你信不信,我让你全家都不好过!”
他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郝院长一听这话,手指猝然收紧,碎裂的瓷片棱角扎进她的手心,提醒她,不能坐以待毙。
钟肇庆在青州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可能真认识些乱七八糟的人。
要是骚扰、威胁她的家人,那可怎么办?
“郝院长,你可想清楚了,要不要花500万买个平安。”
“啊——你给我滚开!”郝院长也是怒意涌上心头,挥舞着手中瓷片,想以此吓退他。
却没想到,钟肇庆刚好要靠近。
瓷片在她手中胡乱挥舞,由于她瘫坐在地上,这个角度,刚好划破钟肇庆的腿,他吃痛,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又被划了几下。
“你这个贱人!”钟肇庆一巴掌抽过去。
郝院长却心一狠,举起瓷片。
狠狠扎在他的大腿上。
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哀嚎,本就等在不远处的贺闻礼眉头紧皱,急忙推门下车。
原本钟书宁说,有需要时,会给他发信息。
所以他在等。
但这声音叫得实在凄厉骇人。
陈最都被这叫声吓了一跳:
叫这么惨,该不会出人命了吧!
贺闻礼进屋就看到钟肇庆跌坐在地上,疼得额头青筋直跳,伸手捂着腿,有血从指缝渗出。
而郝院长手握的瓷片,边缘已被染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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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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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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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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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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