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来小武和林峰。
“你们俩去城里打听打听这次乡试下注的事,如果有押我头名的话,帮我押上两千两,押周恒前十的也可以押上两百两,押我前三的你们就下注两百。
还有你们自己尽量还是不要赌这个,实在要下注,周恒前十还是可以下点,但此时不要给我爹娘、叔爷爷他们知道,师傅今明就会回来,也不能跟他讲。”
没有家长会喜欢孩子赌。
但他还是想押自己赢,全大周能同时得老帝师和翰林院前掌院教的还是极少数,就是傅安和陈轩也甚少能得老太爷细心的教导,大部分时候,老太爷都是把他叫到院子里一对一教的。Χiυmъ.cοΜ
自己这几年又是特别的上进,甚至医堂里的事不是很棘手,他都不会轻易出手,后来这两年的点痣、去斑,基本也是青石、吴钧两人做的多。
小武跟林峰拿了银子转身离去,心里却是在想,周先生那可以押一些,但少爷的头名肯定要多押点,旁人不知道,他们还是知道自家少爷这几年是多么的勤奋,每日夜里都是半夜才睡的。
他们这些贴身的属下,手里都不缺银子,少爷对他们这些人一向是大方的。
孙思成十月初二就回到了永安,第二日就把平安三人接到了城里的宅子,换个地方住,也让他们适应适应,一日三餐也让厨子严格按考试要求来做。
平安基本都在后院一个人读书,下午会抽一个时辰去前院跟周恒、三强交流交流心得。
这日,孙思成正准备让如意给平安熬药膳,平安这两日上火,嘴唇都起了小水泡。
如意突然有些扭扭捏捏起来。
一旁的万里问:“怎么啦?你这是”
孙思成这才抬起头看向如意,他找来万里、何进是打算商量事的。
如意道:“大公子,现在城里都在押这次乡试的前十名,吉祥他们跟我商量,要不要押平安少爷?”
何进感兴趣了:“还有这事?我都忘记了,每次乡试好像确实这样,只不过大公子一直不准我们赌,大公子,这次是平安少爷,我们要不要押一次?”
孙思成问如意:“你去看了?他们怎么押平安的?”
“大公子,有押平安少爷前三的,赔率是一比二,赢了得双份,也有押平安少爷头名的,赔率是一比四,赢了得四倍,我们都想押平安少爷头名,小武他们也押了,听说还是平安少爷自己让的。”
万里笑起来:“平安少爷让他们押多少?”
如意道:“听说平安少爷让他们最好押前三,可以押一百两,押头名就是五十两,小武他们好像押了平安少爷头名,没有押前三。”
孙思成笑出声:“他们还真看好自己的主子,好吧,这次破个例,你去找个靠谱的赌坊,给我押平安头名,来个两千两吧,其他就不必了。
你们如果想押,只此一次,别的时候让我发现你们赌,直接赶出去,一个人最多就押个一百两吧。”
万里笑道:“大公子,能不能给我和何进破个例,我们押平安少爷五百两,给方霄也垫上。”
孙思成笑眯眯地朝如意挥挥手:“去吧,不过不能让人知道了,悄悄地来。”
“是,大公子。”
“就当给平安打气了,万一没得头名你们可不要后悔,这家伙还偷偷的让人押自己,嘿嘿,嘿嘿嘿。”
终于到了乡试这日。
何进、万里亲自赶车,孙思成的车厢大,平安、周恒、三强还有林峰坐在里面。
后面一辆车坐着孙思成和万长生,二强跟小武坐旁边,前面赶车的是大壮。
两辆车紧紧的跟着,马车行的很慢,天空还是很暗,微微的能看见一点点光。
但城里大街小巷都有人有车在行,一盏一盏的气死风灯在暗夜中移动,听说这次乡试的学子有四千多人,可谓是这些年中人数最多的一次。
到了考场门口大院里,已经到了不少人,送行的家人怕也占了一半,就拿平安来说,三个考生,来送的人就八个人。
平安几个下了车,忙背起考箱就去排队,越早进去越好,早早地熟悉小包间,做好准备事项。
二强六个人忙把三人围在中间。
乡试不准带吃食,但有条件的可以带些参酒、参片,没条件的也可以带些红枣酒,还可以带些日常用药,仅此而已,其他的就由衙门准备。
孙思成跟万长生一人守一辆马车,看着不远处的孩子,九日八夜,今日进去,九日后才能出来,除非是发生紧急情况不能继续考试的人。
孙思成对这个不担心,平安这些年日日晨练,身体比牛犊还健壮,很少看他生病,偶尔有些小烧,最多两日就好了。
轮到平安进了检查室,他很自觉地把考篮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幸运的是,三个检查的衙差有一个是认识平安的,就是在府学学子中毒的那次,他家儿子就是其中的一个,还比较严重,幸亏大公子跟平安小少爷救了他儿子。
因为他的客气,另外两个人态度温和了许多。
检查好考篮,再就是脱衣服,十月份的永安已经有些冷,因为不准穿夹衣、棉衣,师傅要他穿了四件厚点的单衣,热了可以脱,冷了没带就活受罪了。
他的一件皮大氅,里面夹层被他娘拆了,这样只外面一层皮子,也算是单衣了,晚上可以当被子盖,半垫半盖都成。
他一件一件地脱,脱至只剩下最后一套里衣,他停下来。
“小公子,麻烦还是全脱了,我们也没办法,不过”
平安只能无语问苍天,咬咬牙把自己扒个一干二净,好在衙差很快检查好衣服,就让他穿上了。
当他提着考箱从一个小门往里走,后面隐隐约约听到一个衙差问:“大哥,这是什么人?你熟人吗?”
“自然是熟人,一说你也熟,就是大公子的徒弟平安小公子,别说了,有人进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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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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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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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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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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