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轻一推就开了,师傅果然还没有睡。
平安小声地把事情复原了一遍:“师傅,十有八九是这人干的,但现在只能这样小小惩罚一下,我们不敢把事情闹大,两个护卫应该很快会醒,如意只下了一丢丢的药。”www.xiumb.com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如意就顺了这些银票,其他都没拿。”
孙思成“哼”了一声:“他现在胆子也不小了,拿就拿了,就当给你压惊了,这些也没多少,你给如意和何进一人五十两,其他人一个都不要说,银子藏好了。”
平安咧嘴乐,忙数起银票来:“师傅,很不少了,六百八十两呢,如意只顺手从柜里拿了这些银票,其他都没动。”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鲍大公子吃一顿饭怕都上百两银,鲍家有的是银子,不然一个老太爷也不敢如此狂妄,明日让万里去备日用品,后日一准出发,鲍承扬日后我自必不会放过他,但不是现在,睡吧。”
天刚亮,鲍家管事找到客栈。
“何管事,我们老爷请大公子过去。”
何进道:“我们大公子半夜去给你们老太爷诊治,现在还没有起呢,就是看病人,也不能不让人休息,一会大公子醒了,我会告诉他的。”
管事着急道:“何管事,请你帮忙叫醒大公子,我家公子也病了,还很严重,请他务必现在就过去,求你了。"
他又塞给何进一个荷包,何进也收了,这才慢慢上楼叫人。
人是肯定要叫的,鲍家在这里也算是有头有脸,有些账现在还算不了。
何进捏捏手里的小荷包,一两左右的小银锭,清晨平安就悄悄地塞给他跟如意一人五十两银票。
他咧着嘴乐起来,如意还是胆太小了,那么富有的鲍大公子,他硬是只顺了一点点小银票。
”大公子,鲍家来人了,催你去上门,我说您还在睡,昨晚太辛苦了,他家管事这才说他家公子病了,还有些严重。”
真是不禁吓,没用的东西。
“知道了,让他等会吧,人可都起来了?早食可定了?我得吃过再去。”
“万里跟平安少爷就在楼下跟解大夫聊天,我们的人基本都起来了,这里又不方便晨练。”
孙思成慢悠悠起床,“这两日就让他们安心歇好,一会你跟着我去鲍家,万里去备货,后日怎么也得走了。”
后日就是六月中,永安那边的人起程的日子,如果不耽误,从永安到这里也不过十二日的路程,他们出发那日算起,已经过了二十五日了。
生生耽误了一半的时间。
“师傅,我跟您一起去看看吧。”
孙思成看着徒弟涂多了遮颜霜的小黄脸,真是哪哪都看不惯,还是白白嫩嫩的好,不过此次外出,平安从现在起,最好就是用这样的脸了。
这种遮颜霜不用日日涂,只要不用特定的药水洗,它只会一日日稍淡,但不会恢复原样。
“行吧,你跟在后面吧。”
鲍家管事都要疯了,可人家大公子说了,昨晚就没有睡好,今早起来都有些头晕眼花,如果连早食都不能吃,就要去鲍家看诊,那鲍家还是重找一个大夫吧,他本就没多余的时间。
管事只好留下来等,让同来的小厮先回府说给大老爷听。
大公子本就不是一般的大夫,再说人家昨晚确实大半夜还被请去府内,回来都后半夜了。
鲍家也不知到底怎么啦,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老太爷那也就算了,老都老了,不行就不行罢,可大公子才二十多的人,儿子还没生,该如何是好?
鲍府。
小厮回来跟大老爷说了,鲍大老爷也很无奈,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天蒙蒙亮,两个护卫来换班,这一换班不得了,看他们的大公子一身湿漉漉的被捆在地上,口里还塞了东西,两个护卫都不见了,公子房间明显有翻动过的痕迹。
两人忙过来找他,他匆匆带人过来一看,儿子发着高热,额上烫的能煮鸡蛋,身上皱巴巴的,湿漉漉的,这是怎么啦。
他好不容易叫醒儿子,儿子却像见了鬼似的,直嚷着不敢了,还有什么纸钱什么的,完全就是失了神智。
他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子的贴身小厮被叫来一查,说公子丢了许多东西,好在大部分的东西都在后院,损失不算很多。
两个护卫人不见了,有些东西也带走了,很明显就是两个护卫干的。
可他们根本没敢偷走马车,光光的两个人,随便找一地方藏下,或者城门一开,混在人群里出去了,哪里能找到人?
衙门是去了,钱也花了,鲍旺发心里根本就没底,家门不幸,连两个护卫都踩一脚。
现在唯愿儿子是一时烧糊涂了,可不能真的发了疯。
“大老爷,孙大公子来了。”
“大公子,很抱歉,一大早又去烦您。”鲍旺发突然眼一热,像他这样倒霉的人怕是没有。
“鲍大老爷,管事说鲍公子也病了?白天不是好好的吗?其实年轻人生些病不必大惊小怪,睡上一日也就好了,老太爷昨晚还好吧?”
鲍旺发苦笑:“昨晚你走后,我父亲还闹了一场,后来我就去睡了,一早还没有去他那,应该是无事的。
大公子,我找你来,主要是为了我儿,应该是被他那两个护卫坑了,清晨换班护卫发现的,发现时人已经烧的迷糊,把人叫醒后,竟然认不出我来,大公子,可是一时烧糊涂了?”
孙思成皱眉:“带我去看看,有可能是一时烧糊涂,也有可能是烧坏了脑子。”
他没想到这个鲍大公子竟然如此禁不住折腾,明明何进他们已经放过了他。
等孙思成和平安站在鲍承扬面前时,看着痴痴傻傻的男子,跟昨日见到的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这,鲍大老爷,令郎的情况不怎么好。”
他刚要拉鲍承扬的手诊脉,对方就大吵大闹起来,口里不停地叫着人名,一会这个名字,一会那个名字。
“鲍公子,我帮你诊诊可好?”
“不,不,别抓我,我一会就给你纸钱可好?”
“承扬,别瞎说,大公子,对不住,一大早就听见不吉利的话。”
“大老爷,老太爷又在发脾气了,非得让您过去。”一个小厮跑过来。
鲍旺发感觉自己要疯了:“你回去看好他就行,千万不要让他出门。”
平安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明明那么浅的水,也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这就不能怪自己了,应该是坏事做多了的报应。
老话不是说,不是不报,是时辰没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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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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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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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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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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