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芍一脸惊喜,沈裴来了,风沙渡有救了。
沈裴一身玄衣,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眉目凌厉,浑身杀气。
“杀!”
沈裴一声怒吼,长枪向下一挑,刺中三个敌人。
他身后的千军万马犹如雄狮猛兽扑向敌人,疯狂撕咬,碾杀。
不到半个时辰,大周士兵扭转局势,占了上风。
一个时辰以后,这一战结束,大周大获全胜,燕国落败而逃。
“王爷!”
所有人围了过来,看着沈裴满脸亲切。
沈裴的目光越过众人身上,他在人群中寻找,寻找宋司摇的身影。
然而,他依旧没有看到宋司摇。
他刚刚来的时候便一直在寻找宋司摇,只是,当时敌人太多,他以为宋司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杀敌。
可随着敌人越来越少,直至燕国战败,他依旧没有看到宋司摇,他的心开始慌了。
他以为宋司摇受伤了。
而且,按照方才的战况来说,宋司摇就算是受伤也会上战场,除非,她受了重伤,连地都下不了。
沈裴的心揪着疼。
他望着红芍问,“郡主呢?”
红芍眼眶一红,“郡主牺牲了。”
“牺牲?”沈裴整个人都怔住了,脸色僵硬,不敢相信红芍说的话。
红芍解释,“之前一战……”
她将宋司摇牺牲的整个过程告诉沈裴。
沈裴身体晃了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惨白,像是丢了魂一般。
“王爷!”卫辛喊了一声,扶住沈裴。ωωω.χΙυΜЬ.Cǒm
沈裴望着眼前的战场,这里尸首如山,有大周士兵的,有燕国士兵的。
可是,他的摇摇在哪里?
“王爷,上一场大战结束以后,我们清扫过战场,没有发现关于郡主的一切。”红芍克制着悲痛向沈裴解释。
沈裴收回目光,仿佛身体已被掏空。
在宋司摇和江将军带兵从京城出发以后,昌隆帝就将他召进宫,吩咐他从宁州调兵前往风沙渡。
宋司摇他们从京城带走的兵力和燕国此次派出的兵力依旧有悬殊,所以昌隆帝才有此考虑。
但是,沈裴调兵一事是秘密进行的,此事除了昌隆帝和沈裴,再无第三者知道。
沈裴接到命令以后就秘密出了京城,一路飞驰到宁州,在宁州调到兵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风沙渡。
可是,他还是来晚了。
如果他再快几天,他就能和他的摇摇共同作战了。
“王爷,郡主身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保风沙渡平安,您来了,郡主的愿望就能实现了。”红芍企图用这句话支撑起沈裴的意志。
沈裴闻言,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浮现出十分冷意,他气场释放,刹那间宛若换了一个人,仿佛是地狱魔王。
“打扫战场,休整,明日主动出击!”沈裴吩咐完朝城内走去。
来到军营,沈裴,红芍,江禾夏,霍野几人聚在一起议事。
沈裴问,“江将军的援军为何没有到?”
“我父亲接到了秘旨,让他就地驻扎,不能再继续来风沙渡。”江禾夏看着沈裴问出心中的疑惑,“王爷,皇上既然要您去宁州调兵来帮郡主,又为何要下令阻止我父亲带着援军来风沙渡?”
沈裴神色凝重,“你确定是秘旨?”
“我确定。”江禾夏神色肯定,“我看到了营帐门口有宫里的侍卫守着,我躲在旁边偷听到的是公公的声音。”
宫里的侍卫那么多,江禾夏不会认识。
至于公公的声音,那更是无法分辨。
但是,光凭宫里的侍卫和公公的声音,还不能完全确定就是昌隆帝下的旨。
江禾夏他们会以此作为评判,沈裴不会,他了解昌隆帝,不然,何必多此一举。
“卫辛,去查!”沈裴吩咐。
“是,王爷。”卫辛领命离去。
“王爷,明天怎么打?”红芍问。
“往死里打!”沈裴声音凉得犹如千年的寒冰,令人闻之寒彻骨髓,“拿地图来!”
红芍拿出地图,沈裴立刻开始排兵部署。
等到一切部署完,所有士兵去休整了,沈裴站在城楼上,望着城外。
之前他的摇摇是不是也是一个人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思量着如何打赢这场仗,怎么才能守护一方百姓平安。
那时候的摇摇得有多无助啊。
她就只带了三千兵,援军一直未到,她深陷困境,孤立无援。
直到最后一刻,她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为风沙渡的百姓争取到了时间。
如果不是宋司摇献出自己的生命,就算沈裴带着援军来也没有用了。
沈裴用心感受当时宋司摇的心境,他心痛得无法呼吸,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样。
摇摇,这一战,我一定让燕国付出代价。
至于江将军的援军为何迟迟未到,我也一定会查出真相,给你一个交代。
摇摇……
等我。
等我解决完一切。
翌日。
午时。
大周士兵休整结束,沈裴带着他们离开风沙渡,按照计划进攻燕国的大本营。
沈裴要趁胜追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掀了他们的老窝。
黄昏。
大周士兵发起攻击。
战火连天,像是天边的火烧云。
厮杀声震天,空气里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相对于外面的战乱,摄魂镯里面一片安宁。
宋司摇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的梦。
在梦里,她看到一个小男孩,两三岁的样子,那个小男孩和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砚儿,你是不是又去爬树了?你看看,满头是汗。”
说话的是镇北侯夫人,她拿着绢帕,满脸慈爱,温柔地给小男孩擦着汗水。
这个小男孩就是宋司砚。
“谢谢娘亲。”宋司砚抱着镇北侯夫人的腰,撒着娇,满脸的幸福。
宋司砚五岁了。
他拿着大刀,和他的大哥在比试武艺。
“五弟,我会让着你的。”宋*平威满脸的宠爱。
宋司砚一脸傲气,“我不要你让着我,现在在家里你让着我,将来我出去上战场,敌人可不会让着我,大哥,把我当成敌人,尽管放马过来。”
宋*平威看着他最小的弟弟满眼赞赏,“不愧是我宋*平威的弟弟,有志气,只要你能接住我五招,我的武器随你选。”
“好,谢谢大哥。”宋司砚眼里放着光,她可是想要她大哥那套短剑想了很久了。
兄弟二人过招,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宋*平威还是没能赢得过宋司砚。
“五弟,你赢了!”宋*平威看着宋司砚满脸佩服,假以时日,他这个弟弟一定是他们家武艺最厉害的。
镇北侯夫人抱住宋司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砚儿好厉害!等你长大了,将来一定更厉害,比你的爹爹还厉害。”
宋司砚脸上带着笑,一双清澈的眸子藏着不易让人察觉的深沉。
他当然要变得很厉害,他才有能力查清楚,当年他全家被灭的真相。
镇北侯看着宋司砚眼睛里面充满了担忧。
他宁愿他的这个小儿子平平无奇,他可以给予他一生荣华。
如果是宋司砚太优秀,将来难免会被卷入其中。
可是有些事不是他能掌控的。
宋司砚十岁。
他再一次和宋*平威比武。
这一次,他只用了三招将宋*平威制服。
他站在镇北候的面前,脊背挺直,眸色镇定,淡然地问,“爹爹,我已经打赢了大哥,我可以跟着你们一起上战场了吗?”
镇北候看着他的小儿子,他不得不履行自己的承诺。
“可以,明日我们离开京城,你跟着我们一起。”
“多谢爹爹。”宋司砚满眼喜色。
他终于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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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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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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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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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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