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昌隆帝一身明黄色龙袍,不怒自威,贵气逼人。
皇后身着正红色宫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一分笑意,端庄大气,又带着几分仁慈,宽厚,不愧是母仪天下的人。
帝后并肩携手而来,宛若璧人,是天下夫妻的楷模。
待走到属于他们的桌边,昌隆帝才放下皇后的手,还温柔得看了看皇后,示意她小心。
皇后回望了昌隆帝一眼,浅浅一笑,满目温情。
“平身。”昌隆帝看着跪着的众人说道。
“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坐下。
这时,昌隆帝的目光落到苏青霜身上,“青霜,朕方才在门口就听到你在喊宋二小姐的名字,你们在聊什么?也说给朕高兴高兴。”
苏青霜方才想好好骂骂宋司摇时昌隆帝便进来了。
她正一口闷气憋在喉咙里,恨不得立马撕了宋司摇解气,没有想到昌隆帝这个时候会问她。
不过,她反应极快,脸上扬起三分笑,声音娇媚,动作端庄。
“姑父,青霜正在和宋二小姐玩笑呢。”
苏青霜的姑姑苏文秀是昌隆帝的贤妃,贤妃作为苏太傅亲自教出来的女儿,也的确担得起这个贤字。
贤妃深得昌隆帝宠爱,连带着苏青霜也受昌隆帝的喜爱。
朝野上下,称呼昌隆帝为姑父的,唯苏青霜一人。
苏青霜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宋司摇的,她量宋司摇不敢和昌隆帝说实情。
所以,她说是开玩笑,那便是开玩笑。
昌隆帝又看向宋司摇,“宋二小姐,你们刚刚是在开什么玩笑?说给朕听听。”
苏青霜冷眼警告宋司摇,宋司摇起身回答,“皇上,苏小姐在教臣女规矩,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方才她和苏青霜之间的对话满桌子的人都听见了。
她不能有任何欺瞒,否则便是欺君。
可她又不能说全部的实话,依照昌隆帝对苏青霜的宠爱,最后也不会为难苏青霜。
可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宴,若是因为她说了什么话搅了这宴会,皇后肯定会对她不满。
宋司摇如今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羽翼未丰,不能树敌。
所以,她只能说真话,但,不能说全部的真话。
“哦,青霜还会讲规矩,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有什么更深的见解?”昌隆帝语气有些玩味。
“皇上,苏小姐正欲向臣女展开了细说您便进来了,臣女未能听到苏小姐后面的精彩讲解。”宋司摇道。
“那看来还是朕来的不是时候了。”昌隆帝也没有生气,“青霜,不如你现在当着朕的面再说一次?”
苏青霜现在才反应过来,宋司摇就这么明目张胆得给她挖了一个坑。
她哪里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什么特别的见解?
宋司摇不仅给她挖坑,还当众讽刺她。
她明白她低估了宋司摇。
可现在昌隆帝已经问她了,宋司摇也挖好坑,她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万般无奈之际,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贤妃。
贤妃坐在昌隆帝的另外一边,她自己的侄女是个什么样的她心里有数,就一眼她便知道苏青霜什么也说不出来。
“皇上,她们小女儿家的乐趣就随她们去吧,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莫要因为小孩子的玩闹影响宴会。”
贤妃端着得体的笑容,柔声劝说昌隆帝,还亲自给昌隆帝斟了一杯酒。
“妹妹多虑了,既然是生辰宴嘛,就该热热闹闹的,看着孩子们兴致如此高,本宫也高兴,就随他们尽兴吧。”
皇后慈眉善目,声音温和。
“皇后娘娘宽容厚爱,是孩子们的福气,但是臣妾是个小气的,可不容许她们这样胡闹。”
贤妃三分怒意,三分撒娇,脸上还带了四分笑意,如此掩饰她真实的意图。
“皇上,您可别再惯着霜儿了,不然她更无法无天,就她那活泼的性子,您再惯着她就该去爬树了,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平日里可没少让她祖父操心。”
明眼人看到这里都明白了,贤妃要帮苏青霜,甚至把苏太傅都抬出来了。
按理来说,让苏青霜当着众人的面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这是一个展示她才华的好机会。
她身为太傅嫡孙女,更应该落落大方,而不是一直推辞。
而她之所以不敢开口,应该就是不会讲。
昌隆帝那样精明的人又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可是,他依旧没有给贤妃这个面子。
“女儿家嘛,惯着一些也无妨,青霜,你说吧,无论说得好坏,朕恕你无罪。”
贤妃再不敢开口劝说,不然惹怒昌隆帝,那就是得不偿失了,她用眼神提醒苏青霜,让她别说错话。
苏青霜求助无望,只得硬着头皮开始说。
“皇上,青霜认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就是跟着好人变好人,跟着坏人就变坏人。”
苏青霜是读了一些书,但是不多。
“青霜认为朕是好人还是坏人?”昌隆帝问苏青霜。
“姑父当然是好人,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明君。”苏青霜毫不犹豫得回答。
“既然如此,那朕的朝堂为何还会有贪官污吏,奸臣逆贼?”
昌隆帝话音一落,整个栖梧宫的氛围瞬间变了。
苏青霜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见昌隆帝神色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当下就慌了,语无伦次的说,“臣女认为是……臣女觉得……应该……”
“宋二小姐。”昌隆帝打断苏青霜的话,直接点名宋司摇。
“臣女在。”宋司摇回答。
昌隆帝语气随意,“你来说。”
“是,皇上。”
宋司摇脊背挺直,面色平静,从容淡定,声音犹如山涧清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本身是没有错的,但,这其中涉及两个问题,一是量,若赤比墨多得多,那赤接近墨,也不会变成黑,相反,会让黑荡然无存。”xǐυmь.℃òm
“二是人的问题,若一个人心志足够坚定,永远怀着赤诚之心,哪怕身处泥潭,也能不被污染,犹如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昌隆帝又问,“朝堂之上有奸佞之臣,但方才苏小姐说朕是明君,依照你的观点,是朕不够赤,所以才无法将他们变成跟朕一样吗?”
“不是,皇上,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人天生坏,有人会从好变成坏,也有人会从坏变成好,不能单凭一句言论断定一个人,更甚至一群人。”
宋司摇解释,“皇上是太阳,万丈光芒,普照天下,可总有狗苟蝇营在暗处偷生,这些东西就需要天下百官助皇上将他们清除掉。”
啪!啪!啪!!
昌隆帝闻言鼓掌,其他人见他都鼓掌了,也跟着鼓掌。
一瞬间,栖梧宫回荡着掌声,震耳欲聋。
昌隆帝招招手,示意掌声停下,他开口说,“镇北候有你这个女儿,后继有人了,朕心甚慰。”
这句话的含金量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高看宋司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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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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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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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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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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