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绿意盎然,甚至还有不少开了花。
只是经过昨晚的一场暴雨之后,院中的花草被打折了不少,地上到处都是落叶和残花。
除了屋檐滴水的滴答声,道观内一片寂静。
这观内有几间房舍,门窗全都开着,因此这房间内也被昨晚的风雨给打得一片狼藉,地面湿漉漉的,还有不少积水,墙壁上挂着的一些字画,更是被淋得一塌糊涂。
忽然间,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声。
我和小疯子往内屋躲了躲,只听一个女子声音焦急地叫道,“出去的时候忘关门了,那可怎么办呀!”
声音很是清脆悦耳。
随后就听一个男子声音道,“没关就没关,有什么打紧的。”
这声音听来却很是慵懒,似乎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哎呀,不知道那些画都怎么样了!”女子急道。
随后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进屋来,我和小疯子避到了内屋,两边仅隔了一道门帘,听得一清二楚。
“全都湿了,这可怎么办啦!”只听那女子顿足道。
那是真的跺了一脚,显然是急得不行。
“没事,都是一些破烂。”就听那男子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进了屋子。
“这些都是你画的,怎么会是破烂……”那女子可惜地道,话音未落,突然“啊”的惊呼了一声。
那男子笑道,“昨夜风骤雨急,咱们正好来练一练双修功。”
“师兄,不要……”那女子嗔道,声音婉转娇媚,带着三分害羞和一丝颤音。
我和小疯子同时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书桌,桌上搁着一个茶杯,杯子里剩了半盏茶,此时这杯中的茶水却是荡出了一圈的涟漪。
“这个时辰刚刚好。”那男子笑道。
“这大白天的,师兄你正经点……”那女子呼吸有些急促,说到最后一个“点”字,声音如同琴弦般微颤。
就见那杯中的茶水,也跟着她的声音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这女子的羞怯的声音中,却是夹杂了咒音,而且这发音的路数颇为耳熟,像是当初那李长春用过的青城秘技,鸣鹤余音!
我有些意外,难不成外面这两人,是青城道宫的?
“练功又分什么白天晚上的。”只听那男子呵呵笑道。
女子急道,“师兄,不要啦,咱们都淋成了落汤鸡,衣服都湿透了……”
“那正好。”男子笑道。
“师兄……”女子惊呼了一声,声音发颤。xiumb.com
杯中的茶水在她声音的震荡之下,波纹更甚。
我看了眼小疯子,见她低垂着眼皮,像是老僧入定,听而不闻,不由暗暗好笑,但眼看着外面两人就要干出什么事来,那也着实尴尬,当即咳嗽了一声。
“啊!”只听那女子吓得惊呼了一声,又急忙叫道,“师兄快放我下来!”
我俩在里面等了片刻,这才掀开门帘出来。
这一出来,就见一名道士打扮的男子坐在椅子上。
这男子大约三十来岁,身材高挑,生了一对桃花眼,嘴角含笑,眉目传情,虽然穿了一件灰扑扑的道袍,却掩不住的风流倜傥。
一个道童打扮的女子坐在他腿上,容貌美艳动人,看着大概二十来岁。
“师兄,你快放开!”那女道童看到我们出来,惊慌地叫道,一张脸涨得通红,更增娇艳。
那道士单手搂着那女道童的腰,微笑着打量我们一眼,“两位远道而来,坐,不要客气。”
我故意先咳嗽一声,又和小疯子在里面等了一会儿,就是避免看到什么尴尬的东西,谁知这一出来,居然会见到这么一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师兄,你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女道童又羞又恼,是真的急了。
“好好好。”那道士这才松开手。
女道童慌忙从他腿上下来,捂了捂脸,有些不知所措。
能看出她是真的臊得不行,脸都已经红到耳朵根子了,那道士却是面不改色,笑吟吟地冲我们道,“两位客人站着干什么,坐下说话。”
女道童低着头给我们搬过来两张椅子,又飞快地退了回去。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两个又饿又渴的,见到有座道观,就进来看看。”我笑着抱歉地说了一句,和小疯子一起坐下。
“你们等等。”女道童说着就飞快地转出门去。
“这周围都是荒山野地的,你们来这里,那是来对了。”道士笑呵呵地道。
正说话间,就见那女道童一阵风似的进来,手里端了盘子,里面装着各色点心和一壶茶,放到桌上。
“昨晚上这大雨来得突然,我俩也是饿了,两位不要客气。”道士笑着招呼道。
他说着就从盘子里挑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糕,拿给那女道童,“师妹,你最喜欢吃这个。”
女道童进来之后,本来脸上的红晕已经淡了不少,结果脸腾一下子又红了,嗔道,“我不吃!”
又过来给我们倒上茶水。
“那我吃了。”道士笑着把糕点放进嘴里。
我和小疯子也不客气,各自挑了一块糕点吃,我问道,“不知两位道长怎么称呼?”
“都是萍水相逢,何必知根知底。”道士微微摇头笑道。
“那也是。”我笑。
谁知那女道童却忽然抬头看了我们一眼,脆声道,“我认得你们!”
“师妹,你认识两位客人?”这回不仅是我和小疯子诧异,就连那道士也是有些疑惑。
“对呀。”女道童点头,又看了看我,说道,“你叫林寿对不对?你是许家的闲客。”
我没来得及吃惊,就听那道士咦了一声,“原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
“是啊师兄,我说许家出了一个极其年轻的闲客,比你还年轻,这回信了吧?”女道童笑道。
道士又冲我仔细打量了一眼,点头道,“虽然年纪不大,但一看就是非凡之人,这回看来是师兄输了。”
“真的?”女道童一听,顿时又惊又喜,“师兄你可不能耍赖!”
“师兄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道士没好气地道。
女道童连连点头,“是,师兄肯定不会耍赖的!”
她眉开眼笑地又看向小疯子,说道,“师兄,我之前还说过,在许家见到了一个戴眼罩的漂亮妹妹,比我好看多了,就是这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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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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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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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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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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