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绝对保真!”那牢头脸色大变,急忙叫道,“你看我这保命遁法都被你给破了,我还能怎么样!”
说到这里,冲着我连看了好几眼,一脸难以置信地问,“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你在疯人院已经用过一次了,还想故技重施?”我讥笑道。
眼前这个牢头,不是别人,正是红河疯人院的那个院长。
这人现在一副干瘪老头子的模样,与之前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斯文老头截然不同,起初我还真认不出来。
只不过刚才那墙壁上骤然出现的血色符咒,一下子就让我回忆起了当初红河疯人院那一幕。
当时那院长就是用的这一招自爆,假死脱身,在我和邵子龙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
事后我也和邵子龙反复琢磨过,认为对方这门保命术,虽然有些类似于化血术,但和化血术又有本质的不同。
想要破解的话,最好的法子应该是用神念类法术,直接动荡对方的魂魄。
而孔情那小姑娘,本身就天生自带神念术,用来对付这门法术,自然是最合适的。
果然被她用神念这一锁魂,那院长的保命遁术顿时被破,连带着自身都受到了反噬被重创。
“你小子就是专门克我的,被你破了法我也认了,我就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办到的?”牢头不甘心地盯着我道。
“这么简单的事情,不是有手就行?”我不以为然地道。
牢头冷哼一声,突然间眉头一皱,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手结了个法咒,在眼前一抹,只见他的瞳孔收缩,泛起一层淡淡的幽光。
“幽魂?原来你是个养鬼术士!”牢头冲着孔情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一变,随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是用幽魂破了我的法!”
随后又啧啧称奇道,“你这幽魂是怎么炼出来的,怨念强得不像话?”
“胡说八道!”孔情忍不住说了一句。
经过这段时间,小姑娘的魂魄比一开始要稳固了许多,发出的声音也变得凝实了一些,不再那么空洞发飘。
只是这短短一句话,却是让那牢头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叫道,“红……红衣凶煞?”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摇头喃喃道,“不对,你也就是刚刚才塑魂不久,怎么可能成煞……”
我见他能一眼看出这么多,倒也有些佩服对方的见多识广。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牢头盯着孔情,时而摇头,时而喃喃自语,“要是不成煞,又怎么能说话……”
他失魂落魄了一阵,突然一拍大腿,冲着我叫道,“我知道了,你小子又想来唬我,你有本事叫让你的小鬼再说一句!”m.χIùmЬ.CǒM
“你叫谁小鬼?”话音刚落,就听孔情不满地道。
那牢头顿时僵住了,不可思议地盯着孔情,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怎么唬你了?”我疑惑地问。
“你……你……”牢头张口结舌。
我把孔情给收了回来,说道,“是送你下去,还是聊聊?”
“你这送我下去,总不会是去什么好地方!”那牢头回过神,没好气地道,“还是聊聊吧,跟我来。”
说着就往外走去。
我也没拦着,随后跟上。
等回到走廊那边,就见那三个老头还站在那里,看到我们两个走过来,满脸惊惧地颤声道,“牢主,你……你……”
牢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道,“没事。”
那三个老头又赶紧过来跟我恭声行礼,只是声音直哆嗦。
“慌什么?”我瞪了他们一眼,“忙你们的去吧。”
“是是是……”三个老头连声答应,赶紧溜了。
牢头领着我回到他那间屋子,我让胡搞在外面守着。
“坐吧。”牢头把那张藤椅拖过来给我。
自己又跑出去搬了张凳子回来,另外又搞回来一碟花生米,和一壶茶,两个茶杯。
“先吃点喝点。”他往茶杯里倒了茶,给我递过来一杯,在我对面坐下。
我喝了口茶,只觉十分苦涩,且有一股子霉味。
“你也别嫌弃,这鬼地方就这条件。”牢头捡了颗花生米抛了口中,嚼了几下道,“还不都怪你,对了,还有另外一个小子,叫什么来着?你俩可真够损的,逼得老子……”
说到这里,咳嗽了一声,“逼得我东躲西藏的,只能藏到这暗无天日的鸟地方!”
“你说谁损?”我瞥了他一眼问道。
“我损,是我损行了吧?”牢头没好气,又嘀咕了一句,“真是流年不利!”
“也就几个月不见,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我问。
“这不明知故问吗?”牢头伸手在左耳下捣鼓了一阵,随即揭起了一张脸皮。
就见他顿时样貌大变,恢复成了原先那副院长模样,说道,“我姓方,叫方寸山。”
说着又唉了一声,“我本来是想借着假死遁走,找个地方安安定定地过完后半辈子,谁知遇到你们两个心黑的,不仅识破了,还给捅了出去!”
“谁叫你装神弄鬼,要是当面把话说清楚,那可能又是另外一个结局了。”我淡淡道。
方寸山长叹一声,道,“可能吧。”
咕嘟喝了一口茶,又接着道,“我这假死遁走,那就等同于叛教,被那些狗东西给追得天上地下的,实在没办法了,就只好逃到这里,想着找以前的老搭档想想办法。”
“老搭档?”我微微皱眉。
“是啊,这里的牢头,就是我的老搭档。”方寸山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一下,“只不过我来的时候,这老小子五脏六腑都已经快烂完了,没几天好活,就把他的老脸割给我了。”
我看了一眼桌上那张脸皮,心中陡然一震。
没想到,这是一张真正的人皮面具!
也正因为如此,方寸山才顶着那牢头的身份,在此隐匿了下来。
“你是弥天法教的?”我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然呢?”方寸山反问,“老子可是十几岁就入了法教,现在那些个狗杂碎,在老子面前屁都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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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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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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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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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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