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叫流年堂。xǐυmь.℃òm
“一听这名字就了不得!”陈方志竖起大拇指道,“林老弟年纪轻轻,就已经自己开馆了,可比我们强多了!”
“强什么,也就是混口饭吃。”我笑道。
我总不能说,我那流年堂开到现在,我就基本上没在店里待过几天。
相比起来,小海棠倒更像是流年堂的老板。
“林老弟太谦虚了!”陈方志说笑着,立即就着手给我安排。
我指了指大堂靠近门口的位置,说道,“在那里给我放一张桌子,三张椅子就行。”
“没问题!”陈方志也不多问,很快就把东西给置办好了。
我又问了一下店里的价格。
这望气楼虽然生意极好,但价格定的确实不贵,一般人也都承受得起。
“另外能不能在外面挂了牌子,就说今天望气楼为了回馈街坊乡里,特意请了一位大师坐馆,但凡来跟大师问事的,如有断错,不仅不收钱,还倒贴钱。”我说道。
“可以!”陈方志微微一愣之后,当即答应了下来。
很快招牌就挂了出去。
这望气楼本来就人来人往,这招牌往外一挂,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围观。
之后一传十,十传百,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我把小疯子找了过来,让她坐到正中的椅子上。
“这位是人称铁口神断的李半仙。”我给围观的人群介绍道,随后在边上的椅子坐下。
小疯子虽然是年纪轻轻,但胜在长相实在太过出众,往那静静一坐,气质神秘,再加上戴着眼罩,让人误以为是个瞎子少女,又让她平添了几分高深莫测之感。
单论卖相,也不输给那些装神弄鬼的老瞎子。
“我先来试试!”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看着恶形恶状的,往我们对面的椅子上一坐。
“问什么?”我问道。
“问姻缘。”中年男人瓮声瓮气道。
我把头往小疯子那边凑了凑,仔细聆听,不时地点一下头。
“大师说话了?”那中年男人忍不住问。
小疯子也就出个人,负责往那一坐,连嘴皮都没动,能说什么?
“大师说话的方式自然与众不同,你得用心听。”我淡淡说道,打量了对方一眼,皱眉说道,“你这人实在太过无聊,你一个妻管严,来问什么姻缘,也不怕被你家婆娘拧着耳朵打?”
人群顿时一阵哄笑。
“老郑你快下来吧,人家大师连卦都不用起,就把你看穿了!”有人笑道。
“大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大师认识我?”那中年男子惊疑不定地问。
我笑骂道,“你这脸还真够大的,下去吧,那边付钱。”
那中年男子一连冲着小疯子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去柜台那边交钱。
他这一走,立即又有一个人上来,这回是个长相美艳的年轻女子,同样问的也是姻缘。
我幼时就跟着爷爷学过占算起卦,虽说用的不多,也不精,但用来给一般人算一算,再加上察言观色,基本上都能算个八九不离十。
依旧佯装从小疯子那里听来,然后把结果告诉那女子。
“你这同时摘五朵桃花,忙得过来吗?”我问。
“啊?”那女子大吃了一惊,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那……那我应该选哪一朵?”
这我哪知道?
“你心里不是早就有选择了么,还多问什么?”我淡淡道,“与其拖泥带水,不如快刀斩乱麻。”
那女子一怔,面红耳赤道,“大师说得对,确实……他们五个,我一个也不想要,那我就赶紧跟他们撇清关系。”
人群听得一阵嗤笑议论。
那女子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赶紧去柜台那边付了钱,逃也似的离开了。
有了这一出,来问事的就更加踊跃,外面的人也越围越多。
哪怕卢中苓亲自坐馆问事,那也没有小疯子这种美女大师来得轰动。
“行了,问姻缘问事业什么的就到此为止,这到哪里都可以问。”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开口叫停,“今天李大师在这里,机会难得,要是有人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事,可以来问大师。”
“我有件事想问问大师!”话音刚落,就从人群里挤出一个干瘦的小老头。
我让他坐下来。
听他把事情一说,原来是大概小半个月前,一只狐狸大半夜闯进了他们家,把他们一家人给吓得魂不附体。
之前卢中苓好像是提过这么一件事,或许就是这家人。
按照这小老头所说,当时他们一家子正睡得熟,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砰砰砰的敲门声,一家人都被吵醒了。
起来一看,那时候已经过了午夜,这外面夜深人静的,也不知道是谁。
小老头连问了几声“谁”,也没人答应,结果等他去开了门,就看到一只硕大的狐狸,人立在外面。
刚才的砰砰声,竟是那狐狸在拍门!
这门一开,那狐狸往屋内看了一眼,转头就放下腿,钻入夜色中不见了。
不过那恐怖的一幕,把一家子全给吓坏了,到现在家里两个孩子还在发高烧。
“这个你等会儿去柜台买两包惊魂散回去,给两个孩子服下,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先去“李半仙”那边听了听,回过头来告诉那小老头。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小老头连声感谢。
“家里有几口人?”我顺势问道。
小老头道,“我儿子和儿媳走得早,家里就剩下我跟我老伴,还有一个孙女,两个孙子。”
我又仔细问了问,得知发烧的是他的两个孙子,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另外一个孙女,今年却是十八了。
我在纸上记下对方的地址。
接下来又是络绎不绝来问事的,各式各样的麻烦都有,不过其中狐狸闹事的,居然占了一小半。
这听下来,就发现了一个端倪。
但凡是遇到过狐仙闹祟的人家,家中都有一个年纪十来岁到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
这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难不成这并非是什么狐仙闹祟,而是这些东西踩点来了?
那是在物色新娘子?
我把这些人家的地址一一记下,大概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之前家里两个孙子发烧的小老头急匆匆地外面跑了进来,浑身湿透,冲我们俩一指,喝道,“就是他们!”
我正诧异,就见那小老头从门外拉进一个同样浑身湿淋淋的年轻人,叫道,“这两位大师问事可灵了,你快去问问!”
我哑然失笑,“大爷你可真行,我差点以为犯了什么事,准备逃来着。”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小老头连声道歉,又把那年轻人拉了过来,“大师,你先给他看看,这小伙子愁得都跳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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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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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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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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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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