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说完了,你说说他们……这岭南郑家,来这里干什么?”余大力压低声音问。
余小手给他丢了个白眼,“这我怎么知道?”
“你梦里没做到?”余大力疑惑。
“懒得跟你这种棒槌说!”余小手道,“不过这还用问么?人家既然到这里,那肯定是要去芭山,要不然还是来山桥镇度假不成?”
他话音刚落,忽地就听到“嗤嗤嗤”接连几声异响。
我们停下交谈,循声望去。
就见郑家出列了八人,分别守住八个方向,将那四卷布帛团团围在中间,这八人都是结的同样的法咒。
指诀捏出,朝着中间的四卷布帛一指,劲力破空而去,嗤嗤作响。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诵咒声,那郑元武穿过八人,来到那四卷布帛旁,伸出戴着皮手套的左手,抓住一卷布帛。
就在这时,那原本低沉的诵咒声陡然一高,震耳欲聋!
“起!”郑元武低喝一声,抓住布帛的手一用力,只听嗤的一声响,那布帛立即裂开一道口子!
随着嗤嗤声不停响起,出现的口子越来越多,转瞬间这卷布帛就四分五裂,从里面露出了一个人来。
这是名男子,光着上身,脸朝下趴在桌子上,只是后背却是鲜血淋漓,远远看去,似乎背上还覆盖了一片黑漆漆的东西。
随着布帛裂开,那人顿时痛苦地呻吟扭动起来。
“别动!”郑元武喝道。
同时如法炮制,将其余三卷布帛也一一裂开,从里面露出另外三人来。
这四个人的状况几乎一模一样,似乎那卷绘满符咒的布帛有封镇作用,被破开后,这原本安安静静的四人,就开始痛苦哀嚎。
围着他们的八人开始变化手中的法诀,诵咒声愈来愈快,愈来愈疾!
“会没事的,忍一忍!”郑元武右手结印,分别打入四人的后颈。
那四人的哀嚎声稍稍缓了一缓,但依旧痛苦不已。
“几位朋友,不妨过来看看。”
我们正疑惑间,就见那位郑家的掌舵人郑元德冲我们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走,去看看!”余大力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闻言顿时跃跃欲试。
“那就去看看。”
我们四人起身走了过去,那刘恩倒是想跟着一起去看,但那王佩佩害怕得很,不敢过去,刘恩只好留下来陪她。
“几位见多识广,来看看是否认得?”郑元德带着我们几人走到近前。
他那二弟郑元武目光阴沉地扫了我们一眼,让到一旁。
等过去仔细一瞧,就发现覆盖在那四人后背漆黑的一片,原来是许多细密的黑色尖刺。
这些尖刺细如毛发,乍一看,就像是后背长出了一根根头发似的。
但相比于柔软的毛发,这些尖刺却是极其坚硬,而且尖尖的极其锋锐。
伴随着那四人痛苦的哀嚎声,他们身上的肌肉微微蠕动,似乎那些尖刺还在缓慢地往上生长。
也难怪这些人会如此哀嚎,一般人谁能承受住这种肉中生刺的痛苦?
“这是什么?”余正气和余大力都是面露惊诧之色。
余大力还忍不住把他那张大脸凑了过去,恨不得贴上去看。
“几位也都不认识么?”郑元德问,看了二人一眼,又把目光移到我和余小手身上。
“没见过。”我摇摇头。
这倒不是敷衍,而是的确没见过,虽说印象中也有与其类似的法术,但其中有本质的区别。
“没有。”余小手回答得同样很干脆。
“真没见过?”那郑元武盯着我们冷声问道,语气却是极为不善。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我们应该见过么?”
郑元武眉头一竖,正要发作,就被他大哥郑元德打住,冲着我们抱歉地笑道,“对不住了几位,这四个是我二弟的弟子,在来的路上出了事,如今生死难料,我二弟着急上火,可不是针对几位。”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地点点头,又看了那四人一眼,“这就奇怪了,中邪又不像中邪,你们在路上遇到过什么事?”
“途中也没遇到什么事,都是正常的。”郑元德轻叹一声,“这天降横祸,着实防不胜防。”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有些抱歉地道,“麻烦四位了,那就请四位先回去歇着。”
等我们回去,刘恩急忙低声问,“怎么回事啊?”
“你还是别问了,说了吓着你女朋友。”余大力咧嘴笑道。
王佩佩一听,顿时脸色一白,扯了扯刘恩的胳膊,刘恩当即闭口不问。
“嘿嘿,连岭南郑家的人都来问咱们意见,可惜咱们也不知道那什么玩意。”余大力很是有些遗憾地道。
余小手却是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傻白甜?人家是来问咱们意见吗,那是来试探咱们的。”
“什么意思?”余正气和余大力师兄弟俩都是一脸错愕。
余小手看了我一眼,“你们看,林兄弟就不像你们这样大惊小怪。”琇書蛧
“林兄弟,你也看出来了?”余正气问。
“对方是岭南三大风水世家之一,要论底蕴深厚,见多识广,咱们几个小年轻怎么跟对方比?”我笑道。
余正气微微一怔,恍然道,“是这个道理,对方根本没必要请咱们几个过去看,除非是对咱们起了疑心。”
“疑心?什么疑心?”余大力不解,琢磨了一会儿,忽然醒悟过来,“他们是怀疑跟咱们有关?”
“防人之心不可无,像这种老江湖做事都是滴水不漏,你看那几个人,看似随意往那一站,其实都是在盯着咱们。”余小手道。
“是么?”余大力闻言,忍不住要回头去看。
刚要转头,就被余小手给踢了一脚,这才硬生生忍住。
“你这小脑袋瓜子怎么长的?”余大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那师弟一眼,“怎么这么多心眼子?”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笨啊?”余小手鄙视。
“你说的别人是指师兄么?”余大力问。
余正气脸一红,咬牙道,“你给我闭嘴!”又问余小手,“还看出什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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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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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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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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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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