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脚下步伐加快,迅速来到二人身前,满脸关怀地开口询问道:“你们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怎会伤成这样?”
听到花安颜道话,君无涯缓缓抬起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一旁的顾少卿,泪水犹如决堤之洪般瞬间夺眶而出。
他抽噎着哭诉起来:“妻主大人啊,您可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呀!就是这个狠心肠的家伙,他不仅蛮横无理地要求我跟大哥向他下跪敬茶,甚至还残忍地动手将您如此乖巧可爱的无涯以及英俊帅气的无量揍成了如今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呜呜呜......”
说罢,君无涯仍未停止哭泣,反而时不时地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之声,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而此时的君无量尽管已经丧失了过往的记忆,但是与生俱来、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良好储君教养,却使得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像君无涯那般涕泗横流、悲悲戚戚的告状之举。
君无量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花安颜,那深邃的眼眸之中犹如蕴藏着千言万语,所有的委屈与不甘尽皆汇聚于彼此视线交错之际那微妙的眼波流转之间。
就在这时,原本默不作声的顾少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他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来:“你莫要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你自己先动的手!”
花安颜眸光淡扫向君无涯、君无量以及顾少卿,视线在他们三人之间游移徘徊。须臾之后,她侧过头,看向萧清寒和江玉麟。
最终,花安颜的目光如同磁石一般,牢牢地锁定在江玉麟身上。她冷冷地说道:“我不听片面之词,玉麟你来说!”
“是,妻主。”
瞬间成为视线焦点的江玉麟,他眸光微垂,如同受惊的小鹿,先是对戳了一下食指,定了定心神,而后才抬起头。
此时的江玉麟仿佛要奔赴战场般,视死如归地飞快说道:“三哥看到两位君公子时,如遭雷击般震惊,两位君公子则如审判者般质问三哥与妻主是什么关系。二哥挺身而出,为三哥打抱不平,说这话应该三哥质问他们才对!”
江玉麟深呼吸了一下,继续说道:“两位君公子与二哥都说自己是妻主名正言顺的夫郎,二哥则表示此事荒唐。毕竟连大哥都不知妻主再纳侧夫这回事,且妻主就算纳侧夫,那侧夫也得向先进门的人敬茶。”
“言语间,二哥怒推了二位君公子一把,一位君公子反手推搡二哥,二哥就扯下另一位君公子的发带,然后他们就如同斗鸡般打了起来……”
听到江玉麟的这番话语之后,花安颜总算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出了个大概。
花安颜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她原本想着等回头再向家中的男人们提及君无量和君无涯这两个人的情况,可没料到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们双方竟然已经杠上了。
此时,顾少卿一脸不服气地大声辩驳起来:“明明是他们两个先动的手,要不是他们主动攻击,我又怎会还手反击?”他的语气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而另一边的君无涯则抬起手痞痞地刮了下自己的鼻尖,满不在乎地说道:“好吧,我承认当时确实只是轻轻地推了你一下而已。但谁能想到你这么不禁推啊,差一点就要跌倒在地了!要是你能长得像我这般身强体健,哪里还会连这点小小的推力都承受不住,站都站不稳呢?”
君无涯的这番话一出口,那自小就被说身材魁梧的顾少卿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忍不住被气笑了。
他冷笑两声,嘲讽道:“呵呵......真是好笑至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以二敌一却还是打不过人家一个人,到最后甚至被对方死死地摁在地上一顿胖揍,打得哭娘喊爹、呱呱乱叫。现在倒还有脸来说我弱小无能?!”
面对顾少卿的嘲笑,君无涯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他的嘴巴向左哼哼,向右哼哼,气急败坏地挑衅道:“哼!我们兄弟俩那只不过是故意让着你罢了,难不成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有种咱们再来比划比划,看看这次到底谁更厉害!”
言语间,君无涯已经和君无量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见他们撸起袖子,摩拳擦掌。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两只即将展开激烈搏斗的猛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仿佛只要一言不合,便会立刻扑向敌人,大打出手。
而站在一旁的顾少卿自然也是毫不示弱。他听到君无涯和君无量的挑衅之言后,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决然之色。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顾少卿身形一闪,整个人迅速进入到了备战状态。同时,口中还大声喊道:“呵,不敢的是狗!”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话音刚落,一场惊心动魄的混战就此拉开帷幕。
君无涯率先发难,他猛地挥出一记重拳,带着呼呼风声直逼顾少卿面门而去;顾少卿则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并顺势回击了一掌,掌风凌厉,刮得周围尘土飞扬。
另一边的君无量也不甘寂寞,瞅准时机,飞起一脚踢向顾少卿的腰间……
就这样,三人间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又快又狠,一时间难分胜负。
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面,花安颜不禁眉头紧蹙,满脸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终于,她实在看不下去了,遂扯开嗓子对着仍在争吵不休且打得热火朝天的几人大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住手!”
然而,此时正杀红了眼的三人哪里听得进去?他们依旧沉浸在这场激烈的争斗之中,完全不顾及花安颜的喝止。
“妻主,现在可如何是好?”江玉麟轻扯着花安颜的袖子,忐忑不安地问道。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桃花眸里满是惊恐之色。
花安颜再次瞟了一眼如斗鸡般扭打在一起的顾少卿、君无量和君无涯三人,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看他们的精力,恐怕再打上八百回合都没事。清寒脸上的伤总不能这样一直耽搁着,走,我们先回大堂去。”
说罢,花安颜便拽着萧清寒和江玉麟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前院的大堂方向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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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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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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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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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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