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自己和包厢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尤其是宫老爷子总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催她离开。
林知意朝着走廊另一边的休息区走去。
打开玻璃门,冷风扑面而来,她缩了缩脖子,环抱自己靠着栏杆眺望远处景色。
等心情平静下来后,林知意想到了自己还未完成的职责,准备回包厢。
刚转身,她就撞进了男人冷硬的胸膛。
眼帘微掀,她迎上了男人幽冷的目光,顿时胸腔充斥着冰冷的空气,让她齿间都微微打颤。
林知意退后一步,故作镇定地看着男人:“小叔,有什么事?”
宫沉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步步紧逼,直到将她逼得贴近栏杆,无路可退。
他长臂一撑,将她锁在胸前,黑沉的双眸闪烁着寒芒。
一开口,声音中蕴含着嘲弄:“穿着我买的衣服,和别的男人出席宴请。林知意,你真行。”
“多少钱?我折现给你。”林知意回答道。
宫沉似笑非笑,眼神透着冷光:“折现?不用这么麻烦,我连本带利一起收。”
林知意心口一紧,下意识抬手抵挡他的靠近,却还是被她握住手腕用力往怀里一扯。
“这是本金!”宫沉语气发狠。
“什么……”
林知意话未说完,就被他用力吻住。
宫沉扯开她大衣的衣带,大手穿过衣襟,掌控住她的腰肢,被桑厉扶过的地方,狠狠揉了几下。
仿佛要将她生生折断一般。
林知意脸蛋紧皱,是真的很疼。
就在她有些喘不过气时,宫沉微微离唇。
“离他远点。”
林知意抬头凝着男人深邃的五官,唇上有些麻木。
他并不是在意她和桑厉的关系。
而是他本就是个危险又霸道的男人。
他的女人,扔了也轮不到别人碰。
仅此而已。
因为他真正在意的女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和他的家人身边。
她好不容易放下一切,他却总是突然出现作祟,又突然消失。
林知意轻笑一声:“小叔,我也难得遇到一个愿意站在我身边的男人,对吗?”
“林知意!”
宫沉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的杀气,仿佛要将她吞噬。
她没有屈服退让,冷冷道:“你用什么身份命令我?小叔?一夜情的男人?还是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男人?”
“林知意,我在认真和你说话,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宫沉警告道。
林知意听出了他转移话题的意思,还是没忍住自嘲一笑。
“你就简单吗?至少他不会让我难堪。”
宫沉眼里划过一抹冰意,捏着她的下巴:“别胡思乱想。”
又是石沉大海的结果。
她的反抗在他眼里永远那么轻描淡写。
林知意用力挣扎,感觉自己需要一个发泄口,否则她真的快要压抑到窒息了。
她愠怒道:“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这么喜欢掌控我?那我们现在就去包厢,把你对我做的事情告诉他们!”
“掌控你?他给了你点甜头,你就觉得那是自由吗?想和他在一起?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也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你说的!”
林知意像是脱缰的野马,再也不想被束缚在宫沉身边。
听闻,宫沉瞳孔骤然一缩:“你还欠我利息。”
掐住她的下巴,疯狂吻住。
他和桑厉暗中较劲时,他就看出了桑厉的心思。
男人的占有,在桑厉的神色中跃跃欲试。
林知意平时就不是宫沉的对手,更别提愤怒之下的男人。
那股将她抵在栏杆上的劲,感觉身后的栏杆都在震动。
直到,走廊拐角传来桑苒的声音。
“三爷?你在哪里?这里弯弯绕绕好难找。”
几乎同时,宫沉立即松开了林知意。
林知意的脸在微乱的发丝下顿时惨白,她忍着胃里翻涌的恶心,伸手抓住宫沉的衣襟。
她甚至难受到笑了出来:“怎么了?不敢了?就这么怕她发现吗?小叔。”
宫沉看了看她,眼神略微缓和。
“她回国后一直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受不了刺激。宴请结束后在这里等我,我再和你聊。”
“要么现在,要么……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
林知意憋着一股劲,越发攥紧他的衣襟。
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宫沉直接掐着她的手用力拽下。
然后稍稍整理衬衣后,转身打开门进去了。
林知意站在风中,任由发丝乱飞,发红的手僵在半空。
忽地,苍白的脸上笑了出来,笑到眼睛都红了。
从挪威回来,除了噩梦之外,她吃了医生给的药就会梦到再次怀孕时,宫沉在床边难得露出的温柔。ωωω.χΙυΜЬ.Cǒm
他说,我们走吧。
现实却给她沉重一击。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后,以宫沉现在的身份,他凭什么走?
笑完,林知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丝,若无其事离开。
回到包厢,桑苒凑在宫沉耳边说什么,笑得特别开心。
看到林知意回来,桑苒关心道:“知意,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顿时,众人都看向了她。
她缓缓坐下:“肚子不舒服。”
她才说完,宫老爷子就面色不虞地放下了筷子。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这饭桌上说这些干什么?”
林知意扫向宫沉,他面无波澜,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永远都是这样,置身事外。
林知意也懒得装懂事,直接道:“要是不回答,是不是又该说我没教养了?要不老爷子替我答。”
“你!”宫老爷子眼底闪过狠厉,语气却极淡,“做人做事都要看清楚,别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免得日后让人看笑话。”
林知意抿唇,知道老爷子暗讽她找了靠山狐假虎威。
其实她纯粹是受够了这种气氛。
她正要反驳,宫沉冷厉道:“林知意,吃饭。”
顿时,林知意里外不是人,身上像是被千万银针反复碾压一般的疼。
这时,桑苒端着果盘递到了老爷子面前。
“伯父,你尝尝这个水果,我和三爷都觉得很好吃。”
老爷子立即眉开眼笑:“还是你体贴。”
林知意心里不是滋味,她也体贴过。
只是老爷子不需要廉价的体贴。
桑苒三言两语化解尴尬后,这顿饭也接近了尾声。
最后敬酒时,桑厉起身走到了宫沉面前。
“三爷,一起去抽根烟?”
宫沉听出桑厉言外之意,有事相谈。
“嗯。”
两人走到了吸烟区,桑厉递了一根烟给宫沉。
宫沉没要,自顾自点了自己的烟,冷声道:“什么事?”
桑厉讪讪收回自己的烟,把玩着打火机:“我想和你谈谈小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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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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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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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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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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